江箐珂突然想起三年前在金陵的事,還有她失手殺了的那個少年賊。
也不能說失手。
是那賊先動手要掐死她的。
記憶的浮塵被拂開,三年前的往事也變得清晰起來。
那年外祖父離世,阿兄便陪她快馬加鞭地從西延趕到金陵奔喪。
到了白府,才知曉外祖父是被活活氣死的。
起因是當地石刺史的兒子是金陵一霸,專行欺凌弱小、強掠民女之事。
江箐珂的表姐因為生得貌美,被那金陵一霸給盯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將她表姐強行拖到馬車上玷污了清白,順勢便收到了府上做二房。
當妾便當妾吧,偏偏這金陵一霸不干人事。
招來幾個狐朋狗友在家中飲酒作樂,命江箐珂的表姐在旁陪酒助興,酒過三巡,淫性大發,強行讓人給她灌了春藥,跟著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把人給蹂躪糟蹋了。
江箐珂的表姐不堪其辱,便留下遺書,當晚于房中上吊自盡。
好好一個姑娘,就這么沒了。
外祖父知曉此事,怒火攻心,氣得吐血而亡。
只因石刺史此人來頭不小,據說在京城有貴人撐腰,是以,在金陵權勢滔天,無人敢惹。
即使白家人一張張狀紙上呈到官府,亦是投告無門。
江箐珂和江止知曉此事后,咽不下這口氣。
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于是,兩人便于夜里偷偷遛出白府,翻墻潛入了石刺史的府上。
江止去殺那金陵小霸王,江箐珂則拎著兩個大布袋子,跑到庫房去偷財,打算將石刺史近些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都給金陵的百姓分了。
只是,江箐珂沒想到,竟然還在那庫房里遇到了一個黑衣賊。
當時,庫房里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且他還戴著個黑紗帷帽,也不嫌黑上加黑。
江箐珂剛要好好跟他商量,說各拿各的,誰知道那賊一上來就是殺氣騰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將人按到墻上,根本不給活路。
為了活命,江箐珂便拔出匕首刺了他兩刀。
那人是卸了力,可庫房外卻傳來腳步聲,似有人要進庫房。
江箐珂擔心被發現,便將那賊拖到角落里兩個大箱子后面。
空隙狹小,江箐珂只能趴在那人的身上躲藏。
她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很怕他發聲暴露。
待腳步聲遠去,她立即起身,將庫房里能帶走的金銀珠寶,全都塞到布袋子里。
臨走前,她還去踢了一腳那賊。
見人沒反應,又上前探了探鼻息。
出氣少,好像是活不成了。
聽到江止在外面發著布谷布谷的暗號,江箐珂也顧不了太多,說了句“是你先動手的,做鬼后可別找我啊”的話后,她便溜出了庫房。
可出了庫房,江箐珂和江止卻發現石府里的人都死了。
到處是血,到處是死狀凄慘的尸體。
簡直是大快人心!
在要逃出是非之地時,她和江止還遇上一群黑衣人,似乎誤會他二人是石府的人,便提著劍,朝他們殺來。
思緒回籠,江箐珂心里冒出個念頭。
難道那個賊是
衡帝那句毫無緣由的“難怪”,也猝然在她腦海里響起。
茫然退去,她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李玄堯。
對了!
那個少年賊當時也戴著黑色的帷帽。
“你去過金陵?”
江箐珂還是問了一句。
李玄堯也不回答,只是一味地看著她笑,柔和暖黃的光在那雙異瞳里碎成星星點點。
江箐珂伸手一把扒開他的衣服。
大敞的衣襟下,胸膛前那兩三道交-->>錯的刀疤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