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這廂卻小聲嘟囔。
“我睡夠了,你能不能放我起來?”
李玄堯伸出手來,霸道地捂住她的雙眼,一條腿也抬起壓在她的雙腿-->>上。
不困也得陪他睡。
耳邊的呼吸漸趨平緩,聽著聽著,江箐珂便也跟著睡著了。
熟睡中,一個不經意的翻身,也不知是誰在迷迷糊糊中先吻了誰,氣息便開始糾纏不清,體內的欲火愈燃愈烈,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誰也不去糾結以后,也不想計較對與錯。
睡夢間的情動,皆出于本能,忠于本心。
純粹的,不摻雜半點利益得失。
最美的韶華,最美的彼此。
繾綣悱惻間,江箐珂小聲嚶嚀。
“鐵鏈解了,戴著不舒服。”
嘩啦啦的幾聲,鐵鏈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還有,我還不想生孩子。”
李玄堯聽了,又在她耳邊吐了個晦澀的“好”字。
聲音很輕很輕,輕得江箐珂以為那只是一個吐息而已。
一室旖旎藏不住,透過窗縫流瀉,靜悄悄地于夜色中彌散開來。
此時夜色正好,玄月高懸。
天涯共此時,這邊照的是纏綿,那邊照的是離別。
就好比東宮的這場大火,喧賓奪主,搶了月色的風光,映紅了大半的夜空。
“走水了!”
“快!水!”
呼喊聲此起彼伏,宮里的太監、侍衛們在曹公公的指揮下,紛紛提著水桶,急急奔走往來。
如此混亂之時,一輛馬車卻悄然駛離了皇宮。
馬車上,徐才人掀開斗篷的帽子,鉆到穆珩的懷里。
她頭倚偎在他的胸前,說起話來,聲音仍是嬌嬌柔柔的。
“一定要常常來看我。”
穆珩一手摟著她,一手輕撫徐才人的肚子,低頭吻在她的頭頂。
“當然,只要得空,我就去看你。”
“好好在那里養胎,等孩子出生滿月,或許我就可以帶著你和孩子,一起離開京城。”
徐才人窩在穆珩懷里,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等你。”
手臂收緊,穆珩將人又往懷里抱了抱。
他眼睛有些泛紅,卻仍壓著情緒。
“真是委屈你了,接下來要隱姓埋名,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徐才人搖頭,仰著可人的臉蛋,嫣然一笑。
“誰讓我喜歡珩哥哥呢,只要能跟珩哥哥在一起,這點委屈算什么。”
穆珩目光堅定且誠懇地許諾。
“我穆珩此生定不負你。”
與此同時,皇宮里,另有一道身影也趁亂也出了宮。
那人步履匆匆,隱入夜色,又從夜色之中走出,踏進燈火通明的歸寶閣后院。
“八哥兒見過先生。”
穆元雄放下手中的信箋,緩緩掀起眼皮,一雙沉冷犀銳的眼睛看向八哥兒,微微點了下頭。
“人送走了?”他沉聲問。
“回先生,送走了,大公子親自送出去的。”
穆元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皇上近幾日龍體如何?”
八哥兒答。
“回先生,皇上近幾日不僅氣色好了許多,御膳也比前些日子用得多了,今日還拄著龍杖在養心殿的院子里透了透氣。”
穆元雄意味深長地笑道:“那就好,希望不是……回光返照。”
八哥兒垂頭沒有接話。
“你在皇上身邊也有兩三年了吧?”穆元雄道。
八哥兒恭敬答道:“回先生,兩年有余,三年未滿。”
“也不知道當初皇上為何會讓你去養心殿侍奉,去了卻又一直防著你。”
八哥兒低頭又答。
“八哥兒愚笨,亦是猜不出皇上的心思。”
穆元雄語重心長道:“伴君如伴虎,你自己在宮里多加小心。若有何難處和委屈,盡管來同為師說,莫要讓為師擔心。”
“謝先生掛懷,八哥兒定銘記先生恩德。”
穆元雄揮了揮手:“回去吧。”
待八哥兒走后,歸寶閣的典當先生隨即入內。
“啟稟先生,少夫人那邊已經安頓好了。”
穆元雄在書案前坐下,拿起桌上的一枚玉佩開始細細盤磨。
并冷聲同那典當先生吩咐:“過些時日,把她藏到城外,待日后生的是男嬰,便去母留子,到時做得干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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