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比不過夜顏,江箐珂就撒嬌道:“你抓得我手疼,能不能松開一會兒?”
夜顏從了她的意。
就在夜顏放手的那剎那,江箐珂敏捷地翻身越過扶欄,借著臂力身子一甩,輕松跳到二樓的回廊。
起身,飛奔,沖跑出翠仙閣。
夜顏則帶著黑甲衛在身后緊追。
江箐珂雖然力氣比不過夜顏,可她身體輕盈,跑起來時如風一般,有時快得江止都追不上。
今夜,江箐珂就不想回宮。
夜顏三晚沒來,李玄堯又避著她不見。
她為什么要乖乖地回去?
從小到大,她就是這樣。
江止和二哥嫌她是女娃娃,每次偷偷跑出去不帶她玩兒,她就跑去跟母親和父親告狀。
越兇她,她越告;越打她,她越告。
自張氏入府后,父親便很少會再陪她玩兒,江箐珂為了父親能多多疼疼她、抱抱她,曾經故意淋雨或者在雪中打滾兒,會故意把自己凍病。
她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來獲得在意之人的關心。
往事隨風在腦海里一件件閃過,江箐珂跑呀跑呀。
京城的街巷長而寬,怎么跑好像都跑不到盡頭似的。
余光里,有黑甲衛繞路包抄。
江箐珂在一個巷口突然急轉。
直跑,左轉,再右轉
她甩掉了一個又一個的人。
耳邊夜風獵獵,她喘著粗氣,秋夜的寒氣大口大口灌進肺腔。
每一次呼吸,嗓子和胸腔都火辣辣地疼,仿若吞了碎瓷片一般,在喉間漫出一股濃濃的甜腥氣。
如墨幽深的夜色下,江箐珂正朝著翠仙閣往回跑。
因為她跟江止約好要在那附近匯合,再一起跑去別的地方。
眼看著下個巷口右轉,便會回到翠仙閣所在的那條街巷,黑暗中,一道黑色身影從青瓦飛檐上一縱而下。
江箐珂緊急降速,想掉頭再跑,卻為時已晚。
夜顏早有預料,落地點便在她的身后。
江箐珂如同兔子一樣,徑直撞進他的懷里,被粗壯的手臂牢牢禁錮。
帷紗掀起,搭掛在帽檐上,露出了里面那掛著黑色面紗的臉。
但夜色幽暗,那雙異瞳在這個巷子里也看不分明。
江箐珂被擠困在巷子的墻角里,膝蓋被夜顏用腿緊緊地抵著。
力量的懸殊,江箐珂怎么拗都拗不過。
只能像個小雞仔似的,窩在他高大的身軀下。
推不開,便打。
“什么事,要三天不見人?”
江箐珂將憋了幾天的怨氣一拳接一拳地砸在他胸口上。
“你們想見我就見我,想出現就出現,想讓我回宮就得回宮,憑什么?”
看著她唇瓣翕合,快速又極輕地說著話,愧疚、自責、焦灼和無奈在夜顏的眼底翻涌交疊。
江箐珂很想聽他解釋一句,可惜他卻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手語在這種幽暗的地方,根本派不上用場。
夜顏急得不知所措。
只能將掛在脖子上的竹哨子放到嘴邊用力吹響,刺耳尖銳的哨聲登時讓江箐珂息了聲,她氣喘吁吁地站在夜顏的身影之下,仰頭看著他。
大手捧起她的臉,帷紗垂落,將他二人罩進同一頂帽檐下。
周遭徹底黑下來,而面紗卻被江箐珂慢慢撩起。
她很想看清這張臉。
可趕在露出真面目時,溫軟同時強勢欺覆而來,用力地碾磨嘬弄她的雙唇,發出微弱的嘖嘖聲。
江箐珂嚶嚶急喘求饒時,一股勁風從旁側迅猛襲來。
夜顏抬臂隔擋,下意識地把江箐珂緊緊護在懷中。
“她是你能碰的?”
江止再出一拳,下狠朝夜顏揮去。
“媽了個蛋的,找死是不是?”
幽暗的巷子里,兩人打了起來。
但多以夜顏防守為主。
江箐珂萬萬沒想到自己跟夜顏私通之事,會被江止給撞見。
她本想將李玄堯不能人道的秘密,一直瞞下去的,可眼下該如何解釋才好?
亂套了,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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