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念跟盛夫人扯了個理由,然后先行離開了。
    傅北宸燒得厲害,她不能假裝沒看見,但他堅持不肯去醫院,她便叫了個車,直接將他送回了帝景一號。
    打開門,一股清新又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看來,他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這里。
    她費力地將他高大的身軀扶到床上,他卻開始耍無賴,長臂一伸,就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不撒手。
    “傅北宸,你放開。”
    “念念,我頭暈,讓我抱一會。”他只是閉著眼,眉頭緊鎖,嘴里嘟囔著,身體滾燙得厲害。
    顧星念慢慢地將他的大手掰開,幸好她之前提前給林奇打了電話,他還有半個小時就到。
    她看著他干裂的嘴唇,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給你倒杯水。”
    他沒反應。
    她只好先去倒了杯溫水,回來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將水杯湊到他唇邊,“喝點水。”
    他倒是配合,慢慢地喝了幾口。
    “餓嗎?”她輕聲問。
    他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
    “我一會給你煮點吃的。”她柔聲說著,“現在先配合一下,好不好?”
    她找出醫藥箱里的酒精和棉球,擰了條熱毛巾,開始幫他降溫。
    她先是擦拭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滾燙。
    然后是他的腳裸,最后,她解開他襯衫的扣子,準備擦拭他的胸口。
    結實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幾個熟悉的大字紋身,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撞進她的眼底。
    ——顧星念
    她的心,猛地被刺痛了。
    那是屬于他們的回憶,現在,卻也成了他們之間的一根刺。
    她再也不想回憶馬都里那段時光了。
    若真的深刻入骨,又怎么會換來后來的遍體鱗傷。
    她強壓著心底的不適感,輕輕地幫他擦著,他的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小手。
    沙啞地開口,“念念,別離開我。”
    她猛地掙脫他的手,扔下手中的東西。
    “你先休息一會。”
    話音未落,她像是逃跑一樣,沖出了臥室。
    身后,傅北宸再度睜開眼,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復雜的動容。
    他突然想,就這樣一直病著,多好。
    想將她一直留在身邊。
    顧星念沖進廚房,冷靜了幾秒。拉開冰箱門,里面食材齊全,塞得滿滿當當,看來他這些天,真的都是在這里過的。
    她找出一袋新的大米,淘米,加水,開火。
    她想給他煮點粥。
    不一會兒,鍋里的水開始沸騰,白色的米粒在水中翻滾。
    她拿起小勺子,站在鍋邊,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攪著。
    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很遠很遠。
    三年前,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就一直住在這個大平層里。
    但他們一直分居,他不允許她觸碰他的私人空間。
    她住在爺爺送的青園別墅里,只有回老宅見爺爺的時候,他們才會見上一面,扮演著恩愛夫妻的戲碼。
    那時候,他的眼睛看不見,她就偷偷裝成新來的傭人,在他身邊照顧他,想盡辦法幫他治療眼睛。
    后來,他的眼睛終于好了。
    他看見她了。
    看見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他是什么表情?
    冰冷,陌生,像是沒有任何感覺。
    不,或許還有點排斥和厭惡。
    就這樣,他們相敬如“冰”地過了三個月。
    直到爺爺的生日宴。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醉得厲害。
    爺爺不放心,叫人將他們一同送回了帝景一號。
    客廳里,他閉著眼,靠坐在沙發上,頭向后仰著,露出性感的喉結。
    領帶被他粗暴地扯下,隨意地扔在沙發一角。
    她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走了過去。
    “蜂蜜水可以解酒,你喝點吧。”
    他緩緩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是陰暗未明的情緒。
    他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身體里,竟泛起了莫名的燥熱。
    他沒接那杯水,只是冷冷地開口。
    “顧星念,你處心積慮地嫁給我,是為了圖我的錢,還是我的人?”
    她心頭一驚,連忙搖頭,有點著急地解釋,“我不是為了你的錢,爺爺給我的錢,還有你平時給我打的零花錢,我一分都沒動過,我有自己的收入來源。”
    他笑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眼神里帶著危險的意味。
    “那,就是圖我這個人了?”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
    是的,她就是為了他,追在他后面跑了好多年。
    他伸手,將她手中的杯子接過,穩穩地放到了茶幾上。
    突然,大手一拉。
    她整個人毫無防備地跌落到了他溫熱的懷中。
    她嚇了一跳,想要掙扎著爬起來,他們從沒這樣親密接觸過。
    只聽見他帶著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可以滿足你。”
    “希望你,也能滿足我。”
    下一秒,天旋地轉。
    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
    燈光微明,那一晚,他狠狠地要了她。
    他用最粗魯的方式,讓她徹徹底底地成了他的女人,整整一夜,將她拆骨入腹,啃得連渣都不剩。
    天亮時,她醒來時只覺渾身疼痛,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之后的半個月,他再也沒出現過。
    她一直忐忑不安,是不是自己那晚的表現太差,沒有讓他盡興,所以,他才在躲著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的管家親自去青園接她,將她帶到了御園。
    在那里,她看到了滿園漂亮的百合花,也見到了他。
    他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卻透著一股疏離。
    他告訴她,爺爺希望他們能盡快生個孩子。
    所以,每個月,她需要過來兩次,履行妻子的義務。
    沒錯,半月來,他想將她趕出腦海,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想要她,所以,才忍不住將人接了過來。
    兩人還立下了一個約定:如果結婚滿三年,她還是懷不上孩子,那就是天意如此,他們必須分開。
    她只猶豫了一會,就同意了。
    那天,他將她留在御園,欺負了一天一夜,滿足得很。
    最后,他避開了她的生理期,將同房的日子定在了每月的初五與二十五。
    可那兩個日子,剛好是她的安全期。
    根本不可能懷上。
    直到那次,他去a國出差,特意讓人將她也接了過去。
    在那個陌生的國度,他們一起待了三天三夜。
    他像是要把畢生的精力都奉獻出來,不知疲倦地蠶食著她身體的每一寸,也令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的快樂。
    也就因為那一次時間延長,撞上-->>了她的排卵期,她才懷上了孩子。
    只是后來……沒保住。
    三年期限已到,他們才開始清醒地各奔東西。
    “叮咚。”
    門鈴聲響起,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