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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混沌之戰,三清問道

      天狗在其中沖撞,噴吐冥火,但都被陰陽二氣分化消解。它的力量被吸收,反而滋養了太極圖。

      老子拂塵一抖,太極圖收縮,鎮壓了天狗。

      天狗沒了聲息。

      老子將繭收入袖中,面色平靜。他降服了兇獸,道韻有所通達。

      另一邊。

      元始天尊看準虎蛟的破綻,引動混沌劫雷。

      雷光擊中虎蛟頸下的逆鱗,破開了它的防御。

      玉清仙光化作符文鎖鏈,從傷口鉆入,封鎮了虎蛟的經脈與元神。

      虎蛟墜落,動彈不得。

      通天教主長嘯一聲,誅仙劍劃過混沌,劍尖點在姑獲鳥劍羽陣勢的核心。

      劍羽黯淡,神通潰散。

      絕天道碑虛影落下,道紋流轉,形成領域,將姑獲鳥鎮于碑底。

      它的啼哭聲停止了。

      孫悟空與狌狌的戰斗也到了終局。

      狌狌力量更強,但孫悟空的斗戰法則讓他戰意不減。

      對攻中,狌狌的力量開始衰竭。孫悟空抓住機會,將斗戰意志和對力量的感悟融入右拳,打出天帝拳。

      一聲爆裂聲響起。

      狌狌的身軀被擊中,胸膛凹陷,胸骨碎裂。

      它看著胸口,噴出污血。它的身軀向后飛出,砸在混沌氣流中,只剩下抽搐。

      六處戰場,戰斗結束。

      老子、元始、通天收了神通,看著被鎮壓的兇獸,相視一笑。

      他們驗證了自身大道,斬斷了心魔,這是邁向更高境界的一步。

      這份收獲,比殺戮更珍貴。

      孫悟空只覺得戰意比戰前更加精純。

      他走到狌狌身旁,揪住它的毛發,將其拖回車輦前。

      “老師!俺老孫回來了!這紅毛猴子給您逮回來了!”

      孫悟空將狌狌扔在車輦前方的混沌虛空中。

      咧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語氣中滿是邀功的興奮與自得。

      如此一來。

      場中景象便顯得格外分明。

      四頭氣息尚存但被徹底鎮壓的兇獸,與兩具正在逐漸冰冷、本源逸散的尸體。

      形成了鮮明對比。

      接引與準提看著眼前的場景。

      又看了看三清與孫悟空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臉上的神情復雜到了極點。

      那份懊惱、憋屈與幽怨幾乎化作了實質,仿佛在無聲地吶喊:

      “你們……你們怎么不早點提醒一聲!”

      拉車的白馬昊天瞥了一眼車前堆著的戰利品。

      無論是活的還是死的,都只是淡漠地掃過。

      隨即打了個響鼻,似乎對這一切都提不起絲毫興趣。

      可是這時候。

      又有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老子、元始、通天也沒有殺了他們的對手,而是將那三只兇獸帶到車前。

      向前一步,對著始終靜謐的車輦躬身行禮。

      “啟稟冥主,我等擒得此三頭兇獸,欲與冥主做一筆交易。”

      這句話剛說出口。

      接引和準提更是愣在當場。

      交易?用這幾頭兇獸能做什么交易?

      車輦之內、

      吳天的聲音緩緩傳出,聽不出喜怒。

      卻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興味:

      “哦?交易?說來聽聽。”

      元始天尊上前一步,接替老子開口,他的語氣沉穩,不卑不亢:

      “我等知曉。”

      “冥主修行所需,乃是擒拿混元之境的存在,以其本源法則為資糧,用以滋養自身所開辟的世界。”

      “眼前這三頭兇獸,皆是混元大羅金仙后期的修為。”

      “其本源雄厚,想來對冥主的世界應算是一份不錯的補充。”

      通天教主也上前,目光直視車輦,毫不掩飾地說道:

      “正是。”

      “這等兇獸,其法則駁雜暴戾,我等若將其打殺,所能抽取的感悟也極為有限。”

      “與其如此,不如以此為籌碼,與冥主換取對我等而更為重要的東西。”

      吳天聽完,車輦內傳出一聲輕笑。

      這笑聲仿佛直接在眾人心頭響起,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考較意味:

      “你們的算盤倒是清晰。”

      “這三頭混元后期的兇獸,若是殺了,抽取其核心本源,你們無論是用來觸類旁通,還是賜予門下弟子,都有可能造就一位新的混元。”

      “如此機緣,你們當真舍得?”

      “現在拿來與我交易,可要想清楚,莫要事后反悔。”

      老子微微躬身,神色平靜地回答,說出了他們三人共同的決斷:

      “冥主明鑒。”

      “自追隨冥主以來,歷經諸界,我等已然明悟,大道之途,貴在精純唯一,而不在于廣博駁雜。”

      “多參悟一種法則,對我等自身所行之道,非但增益有限,反而可能污濁道基,得不償失。”

      “貪多求全,終受其累,此乃我等過去的教訓。”

      元始天尊補充道:

      “至于賜予門下,即便僥幸催生出一兩位混元,于如今這混沌大局而,亦不過是杯水車薪,難以動搖根本。”

      “與其寄望于此,不如換取能讓我等自身大道再進一步的機緣。”

      通天教主眼中劍意灼灼,他凝視著車輦,終于說出了他們最終的目的:

      “我等愿以此三頭兇獸的全部本源,換取冥主為我等講道一次的機緣!”

      接引與準提站在一旁。

      聽著三清與吳天的對話,腦中一片空白。

      用三頭混元大羅金仙后期的兇獸,僅僅為了交換一次講道的機會?

      他們下意識地計算著這筆交易的得失。

      只覺得三清瘋了。

      如此珍貴的修行資糧,足以造就一方大教的底蘊。

      就這么拱手讓人?

      紫霄宮的鴻鈞道祖不也能講道嗎?

      雖然請動道祖開講代價同樣不菲。

      但那畢竟是他們熟悉的路徑,總好過將這等戰略資源直接送出。

      然而。

      三清自有他們的考量。

      鴻鈞所傳授的,更多是順應天道、執掌權柄的圣人之道。

      那條路,他們已經走到圣人巔峰,也被證明在吳天面前不堪一擊。

      如今他們重走混元大道。

      根基與方向都已不同。

      需要的是全新的指引。

      而吳天,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老子繼續解釋道,聲音平穩,條理清晰:

      “冥主博覽萬法。”

      “融匯諸道,于陰陽、劍道、因果等諸多領域,皆有我等難以企及的造詣,正與吾三人所修行的根本大道相互契合。”

      “況且,冥主與吾等同出一源,皆承盤古傳人。”

      “在道途的探索上,必然有更多可以借鑒之處。”

      “聆聽冥主的一次針對性講道。”

      “其價值遠勝于多掌握幾種與自身不合的法則,也遠比耗費心力去培養幾個前途未卜的弟子,來得更為重要。”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接引與準提的心頭。

      他們瞬間明白了三清的深意。

      也瞬間明白了自己錯過了什么。

      一股冰冷而巨大的懊悔感,從腳底直沖頭頂,淹沒了他們的神魂。

      “完了……全完了……”

      準提道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他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寂滅涅槃輪壓下,將鉤蛇徹底化為虛無的那一幕。

      他仿佛聽到了機緣在自己手中破碎的聲音。

      “我等……我等竟親手斷送了這等大機緣!”

      接引道人亦是面如死灰,那張本就疾苦的臉上,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悲苦與絕望。

      他喃喃自語:

      “早知如此,方才便是拼著身受重傷,也該想辦法將那犀渠、鉤蛇生擒活捉!”

      “唉!一步錯,步去之遠矣!”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三清將那三頭被鎮壓的兇獸作為進身之階。

      心中酸楚、嫉妒、懊惱等種種情緒交織。

      難以表。

      他們感覺自己與那場即將到來的大道盛宴之間。

      已經隔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前路似乎又一次變得灰暗起來。

      三清卻并未理會接引、準提那近乎崩潰的神情。

      老子、元始、通天只是平靜地注視著車輦,靜靜等待著吳天的最終回應。

      車輦之內沉默了片刻。

      隨即,吳天那聽不出喜怒的平淡聲音傳了出來:

      “可。”

      一個字落下,車輦的門簾無風自動。

      一股無形但無可抗拒的力量從中席卷而出。

      那股力量輕柔地拂過被三清鎮壓的天狗、虎蛟、姑獲鳥,以及被孫悟空扔在車前、只剩半口氣的狌狌。

      四頭兇獸便被挪移到了車前,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徹底禁錮,動彈不得。

      “爾等三人,擒得三頭混元后期,可換一次機緣。”

      吳天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是現在一同提問、一同聽道,還是要本座私下為爾等分別指點?”

      老子、元始、通天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老子作為代表,立刻開口道:

      “回冥主,吾等兄弟雖道途各有側重,但本源一體,正需相互印證,方能共同精進。”

      “此次機緣,我等愿與接引、準提二位道友共享,一同聆聽冥主講道。”

      這句話剛說出口。

      不僅是接引、準提徹底愣住了。

      連一旁的孫悟空都好奇地眨了眨眼,撓了撓臉頰。

      接引、準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呆滯的目光投向三清,眼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震驚。

      以及一絲絲從絕望深淵中升起的微光。

      他們與三清爭斗了無數元會。

      從洪荒之初斗到如今,彼此之間算計不休,互相拆臺。

      何曾有過這般好事?

      以三清過往的行事風格,有這等獨占的機緣,不藏著掖著。

      甚至借此來打壓他們就已經是寬宏大量了。

      怎么可能主動分享給他們這兩個一直以來的對手?

      “道……道友……你們……”

      接引的聲音干澀而哽咽,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準提更是反應過來后,連忙對著三清深深一揖。

      語氣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多謝三位道友!多謝三位道友!”

      “此番恩情,吾與師兄銘記于心,永世不忘!”

      “日后若再遇敵酋,定當效仿三位道友,生擒活捉,換取機緣,與諸位共享,絕不獨吞!”

      這一刻,他們的感激是發自肺腑的。

      甚至心中隱隱生出一種念頭。

      或許,他們以往都誤會了三清的格局。

      三清面色平靜地接受了他們的感謝,只是微微頷首,并未多。

      他們心中自然有另一番盤算。

      帶上接引、準提,并非純粹出于善意。

      其一。

      他們三人合力擒獲三獸,換來的講道機會。

      若能拉上接引、準提,五人共同聆聽,便等于讓這二人欠下了一份巨大的人情。

      如此一來。

      下次若接引、準提也有所獲,于情于理都不好撇開他們。

      這便形成了一種良性的循環。

      從長遠看,共同獲益的價值更大。

      其二,吳天既然給出了一同聆聽的選項。

      本身或許就有考校他們心性與格局的意味,順水推舟,更能體現他們的價值。

      當然。

      這一切的前提,是吳天不反對。

      而從吳天平靜的反應來看,顯然是默許了。

      孫悟空在一旁看著這番復雜的互動,有些看不明白。

      只是覺得老師就是厲害。

      隨便講講道,就讓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伙搶著要聽。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著。

      還是自己運氣好,拜了個好老師。

      想聽道隨時都能請教,哪像他們還得辛辛苦苦去抓捕獵物來交換。

      吳天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尤其是三清的那點心思。

      他洞若觀火,卻也懶得點破,反而覺得有些意思。

      他淡淡地開口道:

      “既如此,本座可答爾等三個問題,或是為爾等開講大道三千年。”

      “爾等如何選擇?”

      三清聽到這話連忙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交匯間便已有了決斷。

      此事他們早有商議。

      老子作為代表,再次恭敬地回答:

      “回冥主,吾等愿請教三個問題。”

      對于已經站在混元大羅金仙這一層次的他們而。

      自身修行中的困惑已經非常具體和深刻。

      一次針對性的精準指點,遠比一場漫長時間的泛泛講道更有價值。

      “可,問吧。”吳天允諾。

      老子深吸一口氣,向前走出一步。

      整個混沌戰場的氣氛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問出的,是那個讓接引、準提乃至孫悟空都心頭劇震的問題:

      “敢問冥主。”

      “混元大羅金仙之上,那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之境,究竟該如何窺得門徑,又該如何晉升?”

      什么?!

      接引與準提二人身體猛地一震,下意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

      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子此刻的修為在混元大羅金仙中期,距離此境的圓滿尚有遙遠的路途。

      為何會在此刻詢問下一個大境界的奧秘?

      這是否過于不切實際,如同凡人仰望星空便想一步登天?

      然而。

      當他們的目光轉向三清時。

      卻發現這三人的神色中沒有半點好高騖遠,只有一種近乎凝固的嚴肅。

      他們站得筆直。

      仿佛三座山岳,目光穿透混沌,牢牢鎖定著車輦。

      等待著那個答案。

      他們三人比誰都清楚。

      修行之路并非埋頭苦進便能有所成就。

      若前方道路不明,方向不清,再多的努力也可能只是在原地打轉。

      甚至走入無法回頭的歧途。

      今日這個機會,是用三頭混元后期兇獸的性命換來的。

      珍貴到難以估量。

      若不問此等涉及道途根本的疑惑。

      難道要去問那些神通法術的細枝末節嗎?

      車輦之內。

      吳天對老子拋出的這個問題似乎并未感到意外。

      反而發出了一聲極輕的笑。

      那笑聲在寂靜的混沌中回蕩,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嘲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連混沌氣流的涌動都仿佛靜止了,等待著那一句可能改變他們命運的語。

      吳天并未深究他們為何有此一問。

      既然付出了他認可的代價,他便會給出相應的答案。

      “爾等既已問出,本座便告知于你。”

      吳天的聲音依舊平淡,不帶絲毫情緒,卻仿佛在陳述某種不可動搖的真理。

      “混元之道,追溯其根源,便是法則之道。”

      “爾等應該知曉,將一條法則參悟到七成左右,便能凝聚道果,證得混-元大羅金仙之位。”

      “這可以看作是初步掌握了這條法則,能夠自如地運用其力量。”

      他的話語在這里停頓了一下,給了眾人消化的時間。

      隨即話鋒一轉,語調中多了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但是,混元大羅金仙,僅僅是‘運用’法則。”

      “想要踏入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門檻,所需要的,是徹底地、完整地、并且是唯一地掌控一條法則。”

      “這并非是將參悟程度提升至十成那般簡單。”

      “而是要成為這條法則的‘主宰’,或者,可以稱之為法則之主。”

      他似乎覺得這樣的描述還不夠清晰,便舉了一個例子。

      目光仿佛穿透了車簾,落在了老子身上:

      “比如老子你,你的道基于陰陽法則,并以此證道混元。”

      “但假設,你某日在混沌中,遇到了一位早已成就混元無極大羅、并且真正掌控了陰陽法則的‘陰陽之主’。”

      “例如開天辟地之前便已存在的混沌魔神陰陽道人。”

      “那么,在他的面前,你所依仗的、賴以成道的陰陽法則,將會徹底失去作用。”

      “你非但無法從外界調動一絲一毫的陰陽二氣。”

      “甚至你體內流轉的、構成你道基的陰陽之力,都會被他輕易地剝奪、操控,乃至反過來攻擊你自己。”

      這段描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像一道無形的混沌神雷。

      狠狠地劈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神魂深處。

      什么?!

      這……這怎么可能?!

      遇到所謂的法則之主,自己畢生修行的道,就會淪為無用之物?

      甚至被對方任意拿捏?

      元始天尊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通天教主眼中那股無物不斬的劍意,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就連一向以心如止水著稱的老子。

      面部的肌肉也僵硬了。

      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出無法掩飾的動搖。

      接引與準提更是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渾身冰冷。

      他們從未想過。

      在他們認知的大道之上,還存在著如此不講道理、如此殘酷的規則。

      吳天對他們的反應沒有絲毫波動。

      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他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一絲冰冷的現實感:

      “不錯。”

      “在真正的法則之主面前,未能成為主宰的同道修士,與螻蟻并無區別。”

      “爾等以為,那些天生便與某種法則親近的混沌魔神,為何還要在混沌中掙扎求存,不惜一切代價尋求突破?”

      “正是因為在他們頭頂,始終懸掛著這柄‘主宰之劍’。”

      “一旦有其他存在搶先一步成就了主宰,他們那億萬年、乃至無數個元會的苦修,便會瞬間化為泡影,為他人做了嫁衣。”

      “下場好些的,淪為奴仆,道途斷絕。”

      “下場差的,便是道消身殞,連存在過的痕跡都會被抹去。”

      吳天再次停頓。

      目光似乎掃過了臉色已經變得慘白的眾人,語氣中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

      “而且,爾等又何必表現出如此大的震動?”

      “本座還以為,對于這種處境,爾等早就應該‘習慣’了才對。”

      “畢竟,爾等……不也曾是‘圣人’嗎?”

      “在洪荒天道之下,爾等與那天道的奴仆,又存在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嗡!

      這句話,比之前揭示法則之秘的語更加傷人,更加誅心。

      它像一根燒紅的、淬了劇毒的鐵刺。

      精準無比地、毫不留情地扎進了三清、接引、準提心中最深處。

      那個他們最不愿去觸碰、最不愿去面對的傷口。

      五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青色與白色在他們臉上交替浮現,嘴唇微微顫抖。

      卻連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是啊。

      奴仆。

      他們曾是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天道圣人。

      享受著萬靈的朝拜,執掌著洪荒的部分權柄。

      表面上何等風光。

      但追究其本質,他們不就是天道的奴仆嗎?

      在天道的意志之下,他們何曾有過真正的自由?

      鴻鈞身合天道之后,他們更是如同被套上了雙重枷鎖。

      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那所謂的圣人不死不滅。

      現在想來,不過是天道賦予他們的枷鎖更加精致、更加牢固。

      讓他們連尋求解脫的資格都沒有。

      回想起在洪荒的無盡歲月。

      那種看似擁有至高權力,實則身不由己的憋屈與無奈。

      此刻被吳天用最平淡的語氣赤裸裸地揭開。

      讓他們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難堪與憤怒,卻又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也幸虧……

      幸虧被吳天用強硬的手段帶出了洪荒。

      在這混沌中漂泊。

      雖然依舊要受制于吳天,時常被他驅使,甚至被他算計。

      但至少……暫時逃離了天道那無處不在的監視。

      可這種自由又是何其的可笑與短暫?

      一旦回歸洪荒,他們依舊是籠中的鳥雀。

      而即便是在這混沌之中。

      他們又何曾真正自由過?

      不過是從一個籠子,換到了另一個主人手里罷了。

      想到這里。

      一股巨大的悲涼與無力感,如同混沌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們的心神。

      原來。

      無論是在洪荒之內,還是在混沌之中。

      他們似乎都難以擺脫被掌控的命運。

      老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混沌之氣,試圖壓下心中的波濤翻涌,聲音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帶上了一絲沙啞:

      “原來是這樣……難怪冥主曾,鴻鈞老師的道,是取巧之道,終究有其極限……”

      “晉升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竟然是要成為法則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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