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想起來了,為什么每次彪哥好心給他發獎金,老婆那天晚上就對他特別冷淡。
他想起來了,為什么老婆總有新衣服新首飾,卻說是娘家給的。
他想起來了,為什么彪哥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憐憫和嘲弄。
那不是恩情。
那是施舍。
那是睡了他老婆之后,對他這個傻子一樣的可憐蟲的施舍。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無盡痛苦,屈辱和憤怒的咆哮,從張大牛的喉嚨里,爆發了出來。
張大牛那雙畫著鬼妝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
張大牛像一頭發了瘋的野獸,猛地撲了上去,將癱在地上的李彪,死死地壓在身下。
拳頭。
不計后果的拳頭。
一拳。
又一拳。
狠狠地,砸在了李彪的臉上。
“我操你媽,李彪。”
“我把你當親哥,你他媽睡我老婆,還想殺我全家。”
“老子殺了你。”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悶響,和著李彪殺豬一樣的慘叫,在寂靜的夜里,傳出老遠。
黑暗的角落里。
陳江面無表情地,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然后,撥通了一個電話。
“楊健。”
“頭兒。”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無比激動和恭敬的聲音。
“帶上你的人,來郊區三號路,收網。”
“是,頭兒。”
十分鐘后。
當楊健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看到那個把人往死里揍的厲鬼時,也是嘴角一抽。
但當他聽完陳江的簡單敘述,再看到李彪那張已經腫成豬頭的臉時,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帶走。”
一聲令下,兩個特警直接將還在哀嚎的李彪,像拖死狗一樣,拖上了車。
“頭兒,接下來去哪。”楊健問道。
陳江的眼睛,望向了市中心的方向,眼神里,寒芒閃爍。
“抓人。”
半小時后。
魏東的勞斯萊斯,剛從會所的地下車庫出來,就被兩輛黑色的特警防暴車,一前一后,死死堵住。
楊健親自下車,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露出魏東那張,帶著幾分醉意和極度不爽的臉。
“你們他媽誰啊,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楊健沒有廢話,板著臉,眼神中都是冷厲的光芒,直接亮出了逮捕令。
“魏東,你涉嫌一宗故意謀殺案,跟我們走一趟吧。”
魏東聽到這句話,心里咯噔一下,酒瞬間醒了,眼眸里閃過一抹驚恐的神色。
謀殺。
草,李彪那個廢物難道被抓了?還是說李彪已經將他給供了出來。
不可能啊,李彪剛剛還在跟他一起喝酒,怎么會這么快就被撂倒?
他剛想發作,車門,卻被一股巨力,從外面直接拉開。
陳江板著臉,出現在他面前,眼眸中都是寒光。
“魏總,我們又見面了。”
看到陳江,魏東所有的僥幸,瞬間化為無盡的恐懼。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楊健要將他銬走的時候。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七八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呼嘯而至,反過來,將楊健的特警車隊,給包圍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看肩章,是二級警監。
在這個中年男人的身后,跟著魏東的二叔,魏雄。
“楊隊長,這是市局轄區,人,得交給我們。”
警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語氣里滿是官僚的油滑與不容置疑。
魏雄則根本沒看楊健,他的目光,越過所有人,落在了陳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