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斷裂的剎那,王小二趕忙拽著趙曉燕撲進身后的石門。撲面而來的熱浪,混著一股硫磺味嗆得人睜不開眼,手電光束掃過之處,數十根青銅柱如林而立,每根柱身都纏著鱗爪分明的盤龍雕塑,龍嘴里銜著的銅鈴,正隨著氣流輕顫,鈴音里裹著細碎的火花。
“這陣仗比戲臺子上的雷陣子還嚇人。”趙衛東用半截斧柄拄著地面,斧刃殘留的冰碴遇熱化作白汽,“晴丫頭,你爹的筆記里有這陣仗不?”
蘇晴正對著柱腳的銘文蹙眉,指尖撫過那些楔形符號,突然一顫:“是雷火陣!《奇門遁甲》里提過,靠地下硫磺礦引天雷,走錯一步就會被劈成焦炭。”她突然指著最近的盤龍眼睛,那里嵌著一個鴿卵大的黑曜石,在火光中泛著幽光,“你看龍睛朝向,全指著西北方。”
趙曉燕突然“呀”了一聲,手里的拓紙被飛濺的火星燒出一個洞。她慌忙將紙撫平,雙魚鑰尾部的鱗片紋路,在火光下格外清晰:“這鱗片排列,和柱子上的龍鱗一模一樣!‘乾坎艮震’四個方位,正好對應西北、正北、東北、正東……”
話音未落,最東側的青銅柱突然噴出藍火,火苗舔著石柱攀升,在盤龍雕塑的腹腔里竄出一條火蛇,嚇得趙曉燕猛地鉆進趙衛東懷里。
“別動!”王小二的系統面板正瘋狂閃爍雷火陣每刻變換陣眼,當前生門在乾位(西北),他盯著那些銅鈴突然發現規律,“鈴響間隔是三短一長,踩著這節奏走!”
他率先邁步,腳尖剛落在兩柱之間的石板上,龍嘴里的銅鈴突然“叮”地炸響,一串藍火花擦著他的耳根飛過,在對面石壁上灼出一個焦黑的圓點。“娘的,這比踩地雷還懸!”趙衛東緊隨其后,龐大的身軀擠在柱縫里,脊梁骨差點蹭到噴火的龍爪。
蘇晴走得最穩,她總能在火花噴出前半步躲開,手里還攥著一根沾了醋的布條:“硫磺火怕酸,這布條能擋一下。”她突然停在刻著“坎”字的石柱前,龍嘴里的銅鈴竟是啞的,“這根柱有問題,鈴舌被動過手腳。”
王小二湊近一看,果然發現鈴舌上,纏著細如發絲的銅絲,輕輕一碰,整根柱子突然往左側平移半尺,露出底下深不見底的暗溝,溝里積著冒泡的淡黃色液體,刺鼻的氣味,讓人想起供銷社的硫磺皂。
“是液態硫磺。”蘇晴捂住口鼻往后退,“掉下去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趙曉燕正對照拓紙找下一個方位,突然發現東北方的石柱不見了,原本該是艮位的地方,此刻只剩一道黑黢黢的缺口。“柱子跑了!”她的聲音發顫,手電光掃過缺口邊緣,那里的石板還在微微顫動,“它們會自己動!”
趙衛東突然掄起半截斧柄,砸向最近的石柱,“哐當”一聲巨響,柱身的盤龍雕塑,竟從腹腔里彈出一排尖刺,險擦著他的胳膊扎進對面石壁。“娘的,還是帶刺的!”他甩著發麻的手腕,“這玩意兒比山里的野豬還記仇。”
“按五行相克來!”蘇晴突然想起什么,從藥簍里掏出一塊吸鐵石,往“震位”石柱扔去。吸鐵石粘在龍爪上的瞬間,銅鈴突然啞火,原本噴吐的火花瞬間熄滅,“金能克木!震屬木,用鐵器能鎮住它!”
王小二立刻解下腰間的獵刀,扔給趙曉燕:“去艮位,用刀劃柱身的第七片龍鱗!”女孩攥著刀往前沖,石板突然在腳下翻轉,她慌忙扒住旁邊的龍尾雕塑,刀尖卻意外捅進龍腹的裂縫,藏在里面的硫磺粉,“轟”地燃起黃火,將她整個人裹進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