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君干脆把袖子挽了挽,回身問鄭軍醫:“鄭醫生,就是這個手腕的位置……時不時地疼一下。”
鄭軍醫看到她手上的那條疤,仔細觀察:“這里是做過縫合手術?”
喬雪君抿了抿唇,點頭:“外傷。一年前,是意外。”
鄭軍醫:“傷口縫合得還不錯,長得也平整,這個沒什么大問題。”
鄭軍醫又詳細問了幾個問題,從疼痛的具體感受到疼痛持續的時間,又按壓了她的手腕的幾個地方,問了疼痛感受。
趙閑見他收手,皺眉問道:“怎么樣?是什么問題?”
鄭軍醫沉吟道:“排除神經卡壓和腱鞘炎,按照喬老師說的疼痛感受,是特定條件下觸發,也就是說干重活兒和受冷后,是內部突然發生的抽痛感,隨后可以自行緩解。”
“主要考慮外傷繼發性血管痙攣。”
趙閑:“血管痙攣?”
鄭軍醫點點頭:“簡單來說還是那個外傷引起的,當時傷口很大,一定伴隨皮下的細小血管斷裂。現在是重新長起來后可能存在管壁結構異常,導致小血管舒縮功能不穩定。”
趙閑越聽臉越黑,神色難看,繼續發問:“她說痛,也是血管舒縮異常引起的?”
鄭醫生:“大體上是。比如喬老師說的冷了就痛,是因為血管收縮,但是收得太緊,管腔變得狹窄,血流受阻,繼而造成了缺血性疼痛。”
“還有干重活兒,正常是血管擴張血流量加大,但她這里的小血管擴張功能是有問題的,它不僅不擴張,反而受刺激收縮了,血流過不去,造成局部的缺氧缺血,引起疼痛感。”
喬雪君:“血管抽筋的意思?”
鄭軍醫:“可以這么說,寒冷和重體力活兒誘發的,血管不正常的抽筋。”
趙閑:“怎么治?”
鄭軍醫想了想:“我給開點硝酸甘油回去抹一抹。但她這個只是局部的輕微癥狀,可以先不用藥,試試好好保養,看看還會不會復發。”
趙閑:“怎么保養?”
“做好保暖,絕對不能再受冷。每天抽點時間熱敷二十分鐘,抹點藥,按摩十分鐘,幫助血管軟化擴張。重體力活兒也別干了,”鄭軍醫看著喬雪君道,“我聽說你還去幫忙搬木板搭屋子?”
旁邊章叔道:“年輕人有拼勁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體嘛,手疼怎么還那么拼呢!”
喬雪君微微心虛:“也沒干多少。”
馬棚沒搭好,她心急,沒事的時候當然會去搭把手幫忙。
鄭軍醫看了她一眼:“以后一點也別干了,不要搬重物,也不要摸冷水,小心著涼。”
趙閑問得很細:“多重的東西算重物?”
鄭軍醫道:“10斤以上的東西就別碰了。”
喬雪君答應下來:“……好,我知道了,謝謝鄭醫生。”
雖然答應得很爽快,但是心里其實還是沒底。
十斤?這也太輕了,她一袋化肥都不止十斤。
不說大馬棚了,就是溫室里面,那些化肥搬來搬去,施肥,打藥,都是體力活兒,她不可能不做。
摸冷水可以控制,但水培種植,這也不是自來水開著水龍頭就能用了,都得靠她們自己裝水運水,多多少少難免碰到點。
鄭軍醫起身:“走吧,去藥房,我把硝酸甘油給你。”
喬雪君起身跟去。
趙閑在跟在喬雪君身旁,亦步亦趨。
喬雪君看他:“領主,你也要去?”
趙閑伸手把喬雪君的手-->>牽住,握在手中,他垂下眼看著喬雪君的手,又低聲道:“我當初應該……”
喬雪君聽他開頭就知道他要說什么,無非又是要為當初的事情道歉,說不應該那么做。
他之前就已經說過一遍了。今天的事應該讓他想起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