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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神武天下之睚眥 > 第87章 基因鎖第二階

      第87章 基因鎖第二階

      溫羽凡的指節攥得發白,手機殼在他掌心咯吱作響。

      太陽穴突然傳來一陣嗡鳴,像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筑巢。

      他死死盯著照片里那雙馬丁靴的紋路,突然聽見胸腔深處傳來聲沉悶的咆哮,像是有頭被囚禁的兇獸正在撞籠子。

      視網膜邊緣滲出細密的幽藍紋路,順著眼角蔓延,像無數根帶電的蛛絲正在編織一張復仇的網。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剛突破內勁時還溫馴的氣流,此刻在丹田處瘋狂翻涌,帶著點灼熱的戾氣,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竄。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溫羽凡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怕驚醒什么,可每個字都裹著冰碴子,砸在空氣里能凍出裂紋。

      他指尖緩緩撫過屏幕上金滿倉顫抖的指尖,那細微的動作像是根火柴,點燃了他眼底積壓的戾氣。

      “每一個碰過他的人,”他一字一頓地說,喉結滾動時,下頜線繃得像把蓄勢待發的刀,“都要拿命來填。”

      霞姐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覺得后背一涼。

      她從未見過溫羽凡這樣的眼神。

      那不是平日里溫和的光,也不是憤怒的火,是種更冷、更沉的東西。

      像藏在深海里的漩渦,表面看著平靜,底下卻能撕碎一切。

      又像蟄伏了千年的兇獸,終于在血腥味里睜開了眼,亮出了獠上牙。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們走!是時候去會會岑夫人了。”

      溫羽凡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片,每個字都帶著沒來得及散去的戾氣。

      他轉身時帶起的風掀動了窗簾邊角,窗外的雨絲趁機鉆進來,打在他手背上,卻沒能澆滅眼底那簇猩紅的火。

      金滿倉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還在腦海里燒,每道傷痕都像烙鐵,燙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可就在他即將擰動門把的瞬間,丹田處突然炸開一陣劇痛。

      不是內勁失控的脹痛,而是從臟腑深處鉆出來的、帶著腐蝕性的饑餓感。

      像有臺生銹的絞肉機被塞進了五臟六腑,正瘋狂地攪動著,連帶著食道都泛起灼燒般的刺痛。

      溫羽凡猛地弓起背,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悶哼,那聲音不似人聲,倒像困在籠里的野獸被抽了一鞭。

      “糟了……”他踉蹌著往旁邊撲,手掌重重按在斑駁的墻面上,指腹摳進墻皮的裂縫里,硬生生帶下幾塊干硬的灰泥。

      視網膜邊緣突然漫開一層詭異的幽綠,旅館斑駁的墻紙在視野里扭曲成浮動的肉塊,連空氣中的塵埃都像細小的蟲豸在蠕動。

      這不是普通的餓。

      是基因鎖解鎖后,身體被強行改造時發出的能量哀嚎。

      比上次在山里突破時的饑餓感暴烈十倍,像有無數只手在扯著他的腸胃往外拽。

      雙腿突然失去力氣,溫羽凡“咚”地跪倒在地,膝蓋撞在實木地板上的聲響悶得像敲在鼓上。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卻感覺不到疼,所有的神經都被那股要吞噬一切的饑餓感劫持了。

      耳邊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骼摩擦的輕響,像干燥的樹枝在風中互撞,每一寸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緊貼著骨骼的皮膚泛起青白色,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

      “凡哥!你的眼睛……”霞姐的驚呼聲像被捏住的哨子,尖銳得發顫。

      她撲過來扶住他的肩膀,指尖剛觸到布料就僵住了……

      往日能感覺到的緊實肌肉正在飛速消退,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摸到凸起的鎖骨,像兩截即將刺破皮膚的枯枝。

      更嚇人的是他的眼睛,瞳孔邊緣泛著妖異的幽綠,像是有團鬼火在里面燒。

      “你的身體也……怎么會這樣?”

      溫羽凡的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下劇烈滾動,像有東西要從嗓子眼里爬出來。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皮:“快……找吃的……”每吐出一個字都耗盡了力氣,“再不吃……我真的會……死……”

      霞姐幾乎是架著他往走廊沖,溫羽凡的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但她卻感覺輕得像羽毛一樣。

      就在這時,頭頂的廊燈突然“滋啦”一聲爆亮,慘白的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可兩人誰都沒工夫理會。

      那道光芒把溫羽凡脖頸處暴起的青筋照得一清二楚,那些血管像青黑色的蚯蚓在皮下瘋狂蠕動,看得霞姐心頭發緊。

      他們跌跌撞撞地沖下樓梯,木質臺階在腳下發出“吱呀”的哀鳴,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老板!有吃的嗎?!”霞姐的聲音撞在空曠的大堂里,帶著哭腔的急切驚得柜臺后那臺老舊空調都頓了頓。

      旅館老板剛從電腦屏幕后抬起頭,眼鏡滑到鼻尖上都沒顧得上推。

      他原本想抱怨兩句深更半夜的吵鬧,可當看清撲到柜臺上的人影時,后半句話卡在喉嚨里,猛地打了個寒顫。

      那男人像尊被抽走了血肉的骨架,襯衫松垮地掛在身上,露出的胳膊能數清每一根骨頭。

      他的臉白得像涂了石灰,嘴角掛著可疑的涎水,正用指甲瘋狂地抓撓著實木柜臺,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木屑隨著他的動作簌簌往下掉。

      “泡……泡面行嗎?”老板的聲音抖得像篩糠,手忙腳亂地從柜臺底下拖出個印著紅燒牛肉圖案的紙箱,“還……還有鹵蛋……”

      “全部!”溫羽凡猛地抬起頭,幽綠的瞳孔收縮成細線,喉嚨里滾出的低吼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老板慌忙把整箱泡面和一塑料袋鹵蛋推過去。

      溫羽凡的手快得像閃電,一把搶過最上面的一桶,拇指抵住包裝封口,只聽“刺啦”一聲脆響,塑料膜被硬生生撕開,干硬的面餅碎成幾塊掉在柜臺上。

      那碎裂聲像觸發了某種開關,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根本顧不上找熱水,抓起一塊面餅就往嘴里塞。

      干硬的面條刮得喉嚨生疼,他卻像感覺不到似的,牙齒瘋狂地咀嚼著,淀粉的粉末順著嘴角往下掉。

      他嘗不出任何味道,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吞下去,把胃填滿,不能倒下。

      霞姐的手比他更快,指尖翻飛著撕開第二桶、第三桶泡面的包裝,塑料紙被扯得嘩嘩作響,不停地把撕開的泡面往溫羽凡懷里塞。

      “我的天……這是餓死鬼托生啊!”旅館老板往后縮了縮,后腰撞在鐵皮文件柜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他看著那瘦骨嶙峋的男人三兩口吞下一整桶干面,看著他抓起鹵蛋連殼都不剝就塞進嘴里,蛋殼碎裂的脆響混著咀嚼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霞姐正撕開第五桶泡面的包裝,指尖突然頓住。

      她看見溫羽凡裸露的小臂上,那些淡藍色的經絡正順著血管游走,時而凸起如蚯蚓,時而隱沒如細線。

      它們隨著咀嚼的節奏閃爍,像一道道被激活的咒印,又像一群餓極了的水蛭,正貪婪地吮吸著食物帶來的能量。

      最細的那道甚至順著手腕爬上指節,在指甲蓋邊緣留下一抹轉瞬即逝的藍光。

      “凡哥……”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為眼前的景象心驚不已。

      溫羽凡沒應聲,只是從她手里奪過泡面,囫圇往嘴里倒。

      碎面渣掉在他凸起的鎖骨窩里,像撒了把蒼白的雪,很快又被他仰頭的動作帶進喉嚨里。

      第十桶泡面的空桶被隨手摜在墻角時,溫羽凡的喉結還在劇烈滾動。

      最后一點面餅碎屑粘在嘴角,被他伸出舌頭卷進嘴里,牙齒碾過干燥的淀粉,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緩緩抬起頭,原本被幽綠浸染的瞳孔像退潮的海水,一點點褪去那層詭異的色澤,露出底下密布的猩紅血絲,像蛛網纏在眼白上。

      “還不夠……”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未散盡的獸性,“胃里還是空的,要更多。”

      說著,他猛地扯開胸前的衣服。

      濕透的布料被撕開時發出“刺啦”的輕響,露出底下正在發生的驚人變化:

      原本嶙峋凸起的肋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充,皮膚下像是有無數條肌肉纖維在瘋狂蠕動、生長,原本凹陷的胸口正一點點變得飽滿,甚至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游走,輸送著能量。

      老板被他這眼神看得后頸發麻,總覺得眼前這人下一秒就會撲過來,把自己也當成填肚子的東西。

      他的額頭沁出冷汗,順著油膩的臉頰往下淌,滴在褪色的圍裙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

      “后……后廚……”他的聲音抖得不成調,手指僵硬地指向走廊盡頭,“冰柜里……還有半扇豬,是準備做臊子面的,剛從凍庫拉出來,還沒解凍……”

      “帶路。”溫羽凡舔掉嘴角最后一點泡面渣,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節捏得“咔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老板的神經上。

      老板嚇得一個激靈,慌忙從柜臺后鉆出來,腳步踉蹌地往前挪。

      他不敢回頭,只覺得背后那道視線像淬了冰的烙鐵,燙得他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這邊……這邊走……”他的拖鞋在地板上蹭出“沙沙”的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就在最里面的冰柜,鑰匙……鑰匙我給您找……”

      后廚的門被推開時,一股混雜著油煙和餿味的氣息撲面而來。

      溫羽凡的腳步頓了頓,鼻翼猛地翕動……

      在那堆雜亂的氣味里,他精準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血腥味,像引線般勾動著胃里的躁動。

      霞姐跟在后面,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她看著溫羽凡的后背,原本干癟的肩胛骨處正快速隆起,肌肉纖維像吹氣球似的繃緊皮膚,淡青色的經絡在皮膚下游走,像極了生物課本上食人魚進食時,魚鰭下暴起的血管。

      她忽然想起課本里那張配圖:渾濁的河水中,無數銀色小魚聚成漩渦,瞬間將落水的動物啃成白骨。

      此刻的溫羽凡,就像那些小魚褪去了偽裝,露出了原始的掠食本能。

      老板哆哆嗦嗦地摸到冰柜前,手像按在震動篩上,抖得快要不屬于自己。

      那串黃銅鑰匙在他掌心滑來滑去,鑰匙齒好幾次擦過冰柜鎖孔,卻怎么也對不準位置,發出“咔啦咔啦”的輕響,在死寂的后廚里格外刺耳。

      他后頸的冷汗順著衣領往下淌,浸濕了后背的襯衫,視線里溫羽凡那雙泛著幽綠的眼睛越來越近,像兩盞懸在黑暗里的狼眼。

      “快……快點……”老板牙齒打顫,指尖用力掐著鑰匙串,指節泛白得像要捏碎那冰涼的金屬。

      可越急越亂,鑰匙“當啷”一聲掉在瓷磚地上,滾到溫羽凡腳邊。

      老板彎腰撿鑰匙的瞬間,突然聽到溫羽凡喉間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那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獸吼,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急迫。

      老板抓住鑰匙僵硬地抬頭時,溫羽凡手臂突然輕輕一揚……

      說是輕,可餓到極致的力道哪還收得住分寸,老板只覺一股力涌過來,像被微風推了把,卻腳下一軟,“哎喲”一聲踉蹌著后退。

      后背“哐當”撞在身后的菜架上,架上的西紅柿、黃瓜噼里啪啦滾了一地,青的紅的摔得汁水四濺,沾了他滿褲腿。

      沒等老板扶住菜架站穩,“咔嘣”一聲脆響炸在耳邊。

      是冰柜鎖芯迸裂的聲音。

      溫羽凡沒再嘗試開鎖,指節猛地發力,那把老舊的銅鎖就像被捏碎的餅干,碎片簌簌落在地上。

      他順勢往外一拉,冰柜厚重的門發出“吱呀”的哀鳴,帶著白霧般的冷氣“呼”地涌出來,混著生肉的腥氣撲了滿臉。

      “吼……”

      一聲低啞的咆哮從溫羽凡喉間炸開,不是人類的聲音,更像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終于見到獵物。

      下一秒,溫羽凡整個人撲了上去。

      他半個身子探進冰柜,雙手抓住最上層的半扇生豬,指節深陷進冰涼的肉里,指甲幾乎要摳進脂肪層。

      沒有絲毫猶豫,他低下頭,牙齒直接咬在帶著冰碴的豬腿肉上。

      “撕拉”一聲,一塊帶著血絲的肉被硬生生扯下來,混著碎冰碴吞咽下去。

      喉結滾動的聲音像磨盤在轉,嘴角很快沾滿了暗紅的血汁,順著下巴滴在冰柜底層的塑料板上,洇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他的眼睛半瞇著,瞳孔里的幽綠越來越濃,像兩團燃燒的鬼火。

      腮幫子鼓鼓地蠕動,完全沒了平日的模樣,活像頭被餓瘋了的野獸,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填補著五臟六腑里的空洞。

      “媽……媽呀!”

      老板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半天沒完全發出來,只剩嗬嗬的抽氣聲。

      他看著溫羽凡徒手撕開生肉的動作,大口吞咽的模樣,牙齒咬碎骨頭的“咔嚓”聲清晰可聞……

      肥碩的身子猛地往后一撞,身后的調味架應聲而倒,“嘩啦”一聲,八角、桂皮、花椒撒了滿地,連帶著幾個玻璃調料瓶摔得粉碎,褐色的醬油、紅色的辣椒油在地上漫開,混著之前的菜汁,成了片狼藉的沼澤。

      他顧不上擦濺在臉上的醬油,手腳并用地往廚房后門爬。

      塑料拖鞋在濕滑的瓷磚上打滑,發出“噗踏噗踏”的滑稽聲響,好幾次差點摔倒,全憑求生的本能往前挪。

      “怪物!他是怪物!”他一邊跑一邊喊,聲音里的恐懼幾乎要將喉嚨撕裂。后背的冷汗濕透了襯衫,貼在身上像層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跑,快跑!

      霞姐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這混亂的一幕,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指尖劃過發燙的太陽穴,心里嘆口氣。

      她瞥了眼冰柜前還在瘋狂吞咽的溫羽凡,又看了看快要摸到后門把手的老板,眼神一凜。

      老板的指尖已經碰到了冰涼的鐵門把,那粗糙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幾乎要哭出來。

      就在他要用力拉開門的瞬間,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后頸就被什么東西重重敲了一下。

      像被悶棍打中,又像被冰錐戳中麻筋。

      老板只覺腦子里“嗡”的一聲,眼前瞬間黑了下去,嘴里發出“唔……”的含混嗚咽,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的布袋,“噗通”一聲砸在地上。

      肥厚的臉頰正好壓在剛才漫開的醬油漬里,半邊臉都浸在深褐色的液體里,眼睛卻還瞪得滾圓,瞳孔里映著冰柜前那道恐怖的身影,像是把最后的恐懼刻進了眼里。

      霞姐收回手刀,指尖輕輕拂過老板后頸那片迅速泛起的淤青。

      觸感溫熱,帶著點皮下出血的硬結。

      她蹲下身,把老板的腦袋往旁邊挪了挪,避開那灘醬油漬,聲音輕得像嘆息:“抱歉了,所有損失我們都會雙倍賠償的。”

      此刻,溫羽凡撕咬生肉的聲音、冰柜制冷的嗡鳴、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混在一起。

      霞姐看著老板漸漸渙散的瞳孔,輕聲補充道:“等你醒來,就當這一切……只是場糟糕的噩夢吧。”

      說完,她站起身,轉身走向冰柜,那里的溫羽凡還在和饑餓做著最原始的搏斗,而她得守著,直到這場失控的風暴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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