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走上前,忍著笑問道,“哥,你這是燒火呢,還是燒灶臺啊?”
洛昭動作一頓,耳尖微微泛紅,放下撥火棍輕咳一聲,“不過是生個火,有什么難的,我再來一遍。”
洛煙看著洛昭手忙腳亂的模樣,笑著走上前,從他手里輕輕抽走燒火棍。
“哥,我來。”
洛昭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滿眼疑惑地看著她。
“你會燒火?”
在他印象里,妹妹連廚房的門都沒踏進去過幾次,怎么可能會做這種粗活。
洛煙握著燒火棍,彎腰扒開灶膛里悶燃的濕柴,語氣帶著幾分輕松。
“這有什么難的。”
不過片刻,灶膛里就燃起了旺旺的火焰,橘紅色的火光映得她臉頰發燙。
洛昭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過神,語氣里滿是震驚。
“看不出來啊洛煙,你還有燒火的天賦?以前怎么從沒見你露過手?”
洛煙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故意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笑著擺手。
“哎呀,低調低調,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上官不喜看著兄妹二人,絲絲笑意從眼底溢出,順著嘴角輕輕漾開。
曾經他與妹妹關系也是這般的好。
只可惜,世事無常啊。
不過好在如今妹妹還留下了她的血脈,上官不喜心底那點沉寂多年的柔軟被悄悄觸動,他輕輕嘆了口氣,眼里有悵然,也有欣慰。
庭院中。
洛寬景和慕容硯正廝殺的厲害。
棋盤上黑子如雷霆破陣,白子似流水圍堵,每一步落子都藏著算計。
慕容硯望著眼前的局勢,拿起白子,一子落下,看似無關緊要,卻恰好掐住了黑子的關鍵氣眼,瞬間扭轉了局部的頹勢。
洛寬景看著那枚白子,指尖在黑子上輕輕摩挲,片刻后忽然輕笑,“好一招聲東擊西。”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有些欣賞面前的少年了。
為了生存下來,能在皇宮里扮演一個人人可欺的小可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騙過了皇帝,騙過了他,騙過了所有人。
他很欣賞這樣的人物,換作是他,不一定比他能忍,也不一定做的比他更好。
但僅限于欣賞。
他可以是他朋友,甚至敵人,但絕對不會是女婿。
慕容硯斂眸沉默,沒有開口。
洛寬景盯著棋盤片刻,黑子轉而落向右下角,避開正面交鋒,反而繞到白子側后方,似要釜底抽薪。
棋盤上的局勢瞬間變了。
黑子如游龍破陣,白子似織網圍堵。
慕容硯看著那枚黑子,指尖白子停在半空,眸色深了幾分。
他忽然改變棋路,白子不再執著于圍堵,反而棄了右下角兩枚棋子,轉而在左上角落下新子,竟是要以小失換大得。
洛寬景輕呵一聲。
棄車保帥?
很好。
秋野看著眼前的棋局,默默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
本以為王爺一定能贏,但現在他怎么覺得,王爺贏的機率很渺茫呢。
兩人你來我往,棋盤上黑白交錯,已分不清誰攻誰守。
直到洛寬景最后一枚黑子落下,試圖搶占最后一處關鍵點位,慕容硯卻輕輕抬手,白子穩穩落在那處空位,恰好斷了黑子的所有退路。
“王爺,承讓了。”慕容硯收回手,語氣依舊平靜。
洛寬景看著眼前的棋局,黑子已經沒有退路了,目光有一瞬的錯愕。
他竟然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