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隊終于抵達體育館中心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體育館外圍的空地上，堆積如山的喪尸尸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黑血浸透了土壤，蒼蠅在殘肢斷臂上嗡嗡盤旋。

幾個幸存者正戴著口罩，用推車將尸體運往焚燒點。

”嘔——”

執法隊里幾個新人當場吐了出來，就連經歷過戰斗的隊員也臉色發白。

李華雖然見過了不少血腥畫面，但看見這種場景，胃里依舊一陣翻滾，額頭滲出冷汗。

”習慣就好。”冷鋒面無表情地跳下車，靴子踩在血泊中發出黏膩的聲響，”在這世道，尸體比活人常見。”

幸存者們看到車隊到來，眼神中既有畏懼，也有希冀。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顫巍巍地走上前，聲音嘶啞：“你們……是來幫我們的嗎？”

李華深吸一口氣，壓下不適，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我們是曙光軍的，來幫忙清理和分發物資。”

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

接下來的工作繁重而壓抑。

執法隊分成兩組，一組負責協助焚燒尸體，另一組則開始搬運物資。

體育館的倉庫里堆滿了食物、瓶裝水和醫療用品，這些都是從極光庇護所的殘黨手中繳獲的。

”登記處設在這里！”李華指揮著幾個隊員搬來桌椅，豎起一塊簡陋的牌子，”所有幸存者排隊登記，領取臨時身份牌，然后去醫療站檢測！”

幸存者們麻木地排著隊，有些人身上還帶著一些腐爛的傷，眼神空洞。

一個小女孩緊緊抱著破舊的布偶，怯生生地看著李華。

”你叫什么名字？”李華盡量放柔聲音。

”林小雨……”女孩的聲音細若蚊蠅。

李華在登記表上寫下她的名字，遞給她一張身份牌和兩包壓縮餅干：“拿好，待會兒去那邊領干凈衣服。”

小女孩接過餅干，突然小聲說了句：“謝謝叔叔。”

這一聲”謝謝”讓李華鼻子一酸。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頭登記。

另一邊，冷鋒正帶著執法隊維持秩序。

一個中年男人試圖插隊，立刻被他一把拽了出來。

”排隊，否則滾蛋。”冷鋒的聲音冷得像冰。

男人臉色漲紅，但在冷鋒凌厲的目光下，最終還是灰溜溜地站回了隊伍末尾。

————

夜幕降臨時，工作終于告一段落。

幸存者們基本上都領到了食物和干凈的衣物，被暫時安置在體育館內的休息區。

經過醫療隊的初步檢測，四十多位帶著傷口的幸存者再接受治療后被隔離分開看管起來，以確保他們之中沒有被感染的威脅。

李華癱坐在椅子上，渾身酸痛。

他望著體育館內漸漸安定下來的人群，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做得不錯。”冷鋒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難得地說了句人話。

李華苦笑：“就是太累了……”

冷鋒沒接話，只是望向遠處。

一個小男孩正捧著剛領到的面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但值得，不是嗎？”冷鋒突然說道。

李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是啊，值得。”

夜風拂過，吹散了部分血腥味。

在這末世的廢墟上，至少今晚，這些人能睡個安穩覺了。

而他們，也將成為曙光軍的一員，在這殘酷的世界里，繼續活下去。

……

次日清晨，體育館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