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很重,身子微微顫抖,柳云湘察覺出來,忙抬頭看,見他的臉青白,嘴角有血溢出來。
“嚴暮,你怎么了?”
“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我忍一下,我帶你去看大夫!”
他搖頭,“回家。”
“你這樣不行,我”
柳云湘話還沒說完被嚴暮推開了,而后在她驚痛的目光下,他身子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去。
乞丐揉著肚子,道:“他那是余毒未消,時不時的就會全身抽痛,以前喝酒就能緩解,慢慢越喝越多,現在已經不大頂用了。他不是喜歡喝海棠姑娘的酒,而是她釀的酒有鎮痛的效果。”
柳云湘望著嚴暮,那背影不再高大挺拔,而是瘦弱的干癟的,不再健步如飛,而是萎靡的,不再意氣風發,而是死氣沉沉的。
若在人海中,她看到這個背影,或許都認不出來吧。
對一個人最殘忍的折磨就是摧毀他的意識,讓他在絕望中煎熬,生不如死。
她或許能救他的命,但如何把過去那個嚴暮找回來呢?
柳云湘長嘆一口氣,跑上前幾步,跟在嚴暮身后。
他走到那岔口,顯然又認不得路了,慢吞吞走到槐樹前坐下,瑟縮著身子,在夏日暖陽下戰戰發抖。柳云湘忍不住,跑過去撲到他懷里,緊緊將他抱住。
“嚴暮,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她仰起頭,見嚴暮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怔怔看著前面。她捧住他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
“你看看我,我是柳云湘啊!”
她淚水模糊了雙眼,趕忙去擦,可眼淚卻越來越多。
“我當時真的是迫不得已不!我錯了!我不該丟下你!即便是死,我也應該陪著你!”
許是她哭得太傷心,他的視線終于落到了她臉上。
“嚴暮”
他看著她,定定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