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煙有些繃不住,“您看您現在哪里好了。”
“我這些日子跟你說的話,你都記得嗎?”
謹煙抿重重點頭,“記得。”
“那就別哭了,什么時候都不能哭,不然姑娘我走的不安心。”
謹煙聽這話更加難受,但還是咬咬牙忍住了,“姑娘,您說的我都記得,往后一定照顧好小主子。”
“先給我梳妝吧。”
她時日不多了,上一世的仇難報,唯一能做的就是為腹中孩子鋪好路。雖不甘心,但這是她的選擇。
梳洗裝扮好,柳云湘才照鏡子。
鏡中自己容色消退,如一朵枯萎的芍藥花,再不復往日的嬌艷,徒剩干巴巴的軀殼。她忍不住伸手撫著臉頰,許久許久,只是長嘆了口氣。
柳云湘過去的時候,宴席已開,圓桌圍坐滿,沒有空座。
老夫人坐在正位,左邊是謝林成和大夫人,右邊是謝林羽和二爺謝子軒,沒有看到薛氏,而小五前些日子被她送到曲墨染的醫館當學徒了。謝子軒和麗娘坐在門口的位置,麗娘懷里抱著康哥兒。
原是熱熱鬧鬧的,她一進門,一下就靜了。
眾人看到她,無不吃驚。
這一個月來,她深居西院,從未露過面,眾人便也遺忘了她,但沒想到再見,她變成了這副樣子。
病入膏肓,隨時要死的樣子。
老夫人皺眉,將筷子拍到桌子上,“既然病了,那就好生待在西院,一身晦氣的,亂晃悠什么。”
柳云湘咳嗽兩聲,“勞老夫人掛心了,我沒有病。”
“那你這副鬼樣”
“腹中胎兒月份大了,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僅此而已。”
“你還有臉提那野種!”
“老夫人,吃飯前沒漱口吧,怎么這么臭?”
或許是嚴暮的余威,或許是顧念著東廠勢力,柳云湘話都說這么難聽了,老夫人只臉色了幾分,卻也沒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