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不以為然道：“我們并沒有一口咬定錢剛有罪，這不正是在調查嗎？”

王嫣然苦笑道：“可是，警方一點證據都沒有，怎么可以限制人身自由？還上門搜查？”

鄭穎拉著王嫣然坐下，笑道：“我知道你是檢察長出身，凡事都要講個證據。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刑警出身，刑偵工作是需要破案的，要破案就要有目標，在我們這里，合理懷疑是可以的，只要不搞刑訊逼供那一套。現在警方搜查他辦公室和住宅的理由，是懷疑他跟水廠原職工劉建民的‘投毒自殺案’有關，這個理由是站得住腳的。”

王嫣然冷笑道：“懷疑也得有點影子吧？靠‘莫須有’就能隨便抓人？就不怕被告違法？”

何強解釋道：“什么‘莫須有’？你想，劉建民是堅決反對原來水廠改制的人，后來因為帶頭上訪，被行政拘留，為此他被水廠開除，老婆也被逼下崗。可以說，劉建民和錢剛兩人之間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劉建民給自來水投毒，就是為了報復錢剛，這事跟錢剛當初對待劉建民夫妻是有直接關聯的。這次投毒事件畢竟涉及人身傷害和死亡，是重大刑事案件，無論是紀委還是警方，都有必要厘清這里面的恩怨情仇，給受害者、企業和社會一個清楚交待。”

鄭穎接著說：“還有一點，既然劉建民上訪材料中一口咬定，當年水廠的改制存在大量侵吞國有資產的嚴重問題：上億元的資產，折價兩百萬出售。作為紀委，也有責任把這一問題調查清楚，有問題要糾正，沒有問題，也要還錢剛一個清白。”

王嫣然聽到這里，也覺得有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說：“聽你們這樣一說，似乎也有點道理，只是不知道上面會怎么想……這個早已事過境遷，當事人有的都進了高墻內改造了，恐怕不太好追查。”

何強笑道：“困難我們都想到了，大不了得罪人，被領導批評一頓，做份檢查。”

王嫣然搖了搖頭，說：“真的，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鄭穎拉著王嫣然的手，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么多干嗎？到下班時間了，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

就在這時，何強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發現是李衛的來電，趕緊接了。“李衛，有收獲嗎？”

李衛有點激動地說：“我們發現公司存在兩套賬本，金額相差很大，可能存在嚴重的偷稅漏稅問題，正在讓經偵大隊組織人員審查。審查結果，可能要等到明后天后才能出來。另外，我們在水廠辦公室和錢剛住宅里，分別找到一個保險箱，要不要破壞性打開？”

何強猶豫了一下，說：“這個不急，你們可以先把這兩個保險箱保護起來，我這邊再讓紀委下點功夫，爭取讓錢剛把密碼交出來，實在不行，再強行打開。”

李衛說：“好的，那我們把這兩個保險箱先轉移到局里，聽候姚繼娟那邊的消息。”

跟李衛通話結束后，何強把情況跟姚繼娟說了，姚繼娟無奈地說：“錢剛那家伙頑固死硬，想他親口說出密碼，只怕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