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邀請他們坐下,好奇的問“你們不是回了紅樓嗎,怎么又來陽城了呀?”
蘇靈犀面色微變,看看楚禾,再看看阿九,唇角微動,他想要說什么,但因為顧忌極大,又不能貿然開口。
楚禾看出了他的欲又止,再想到傳聞里說蘇靈犀有窺視未來的能力,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今天要拍賣的第一件東西,是百年前的一位畫師留下來的一幅畫像。”
楚盛讓人展開了一幅畫卷,引來不少人驚嘆。
畫的署名是“思書生”,那可是百年前的書畫大家,能夠被保存下來的畫作并不多,更何況這幅畫還被收藏的極好,就連畫中的人物也栩栩如生。
銀杏樹下,黃衣女子微微側身,眼神似笑非笑地望向畫外,微風拂過,葉影在她衣袖間搖曳,仿佛下一刻便會踏出畫卷。
在她身側,是一個男人的背影。
男人一身暗紫色的苗疆服飾,勾勒出了極好的身段,白發如雪,發尾仿佛還在隨風輕動。
他們牽著手,親密無間。
“祖師爺,求求你原諒弟子不孝!”高畫師躲在后臺跪地痛哭,“弟子實在是吃不起飯了,只能賣掉您老的畫,早日尋個好去處脫離楚家,那楚家小姐只好軟飯男,弟子是真怕受不住誘惑,被逼賣身吃軟飯啊!”
楚盛向大家介紹這幅畫的故事,“百年之前,陽城瘟疫肆虐,是黃衫姑娘從天而降,救百姓于水火,當時,丹青大師思書生便為她做了一幅畫,留存于世,以供后人瞻仰。”
“后來,黃衫姑娘為了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與情郎,亦是昔日的苗疆少主一起跳入蠱池消弭巫蠱之亂,不料那少主貪生怕死,竟然又從蠱池里爬了出來,娶妻生子,從今將她忘得一干二凈。”
“可惜啊,紅顏薄命,這幅畫不僅是大師留下來的為數不多的真跡,也是黃衫姑娘的唯一一幅畫像,其中價值,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畫雖然珍貴,但如果不是收藏愛好者,也不會為了一幅畫而花大價錢。
“那畫中女子的容貌……”楚禾驀然打了個冷顫,握住了阿九的手,“當初滄海洲的林大夫與畫里的人長得一模一樣,還有那個藍櫻櫻,我之前就覺得藍櫻櫻眼熟,是她長得像林大夫……不,應該說她是與畫里的姑娘長得相似!”
阿九伸手,指尖撫過她鬢邊碎發,“阿禾,莫慌。”
她怎么能不慌!
“畫中的女子是百年之前的人,一個人怎么可能活了上百年還容貌不變,我們在滄海洲見到的那位林姑娘,究竟是人是鬼!”
阿九道“許是披著人皮的鬼吧。”
楚禾兩只手冰涼,怔怔的看著眼前白發紅眸的少年,喉間發緊,一時間忘了呼吸。
許久之后,她聲音干澀,“如果真是鬼,不去投胎,而是游蕩在人世,又是想拖誰下地獄?”
她在恐懼,不是因為自已,而是為了在乎的人。
阿九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忽的散的一干二凈,心臟跳的厲害,是因為被人放在心上的悸動,輕而真切,卻足以讓他卸下所有防備。
他早該知道,她總在意外的地方敏感。
阿九伸出手指輕戳她的臉頰,紅眸彎彎,唇角溢出了輕快的笑聲。
“笨阿禾,我答應過你,即使我真下了地獄,也會爬上來找你,有什么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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