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男人與一個孩子的目標太大,最后決定由大牛引開追兵,馬獵戶抱著孩子躲起來。
桑朵看了眼蒼硯,追問“后來呢,那個孩子去哪兒了?”
馬獵戶沉聲說道“我帶著小姐藏身于破廟,一日,小姐燒得厲害,我去外面尋藥,等我再回來時,只見……”
楚禾也好奇,“見到了什么?”
馬獵戶咬了咬牙,緩緩說道“我見到一個富家小少爺,抱起了昏迷中的小姐,他帶著小姐回了家,又請了大夫,沒過多久,那府中便傳出流,老爺和外面的女人在幾年前留了情,生了個女兒,于是,府中多了個小姐,那少爺多了個妹妹。”
他悄悄地觀察了許久,這大戶人家里都是好人,老爺對兒子撿回來的女孩視如已出,哥哥對妹妹也十分疼愛。
女孩有了這樣的身份,比起跟著他東躲西藏肯定是要更為安全,所以他徹底把自已掩藏了起來,只默默關注著女孩。
李芙蓉正在吃瓜呢,忽然感到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自已身上,她心有所感,卻本能的不敢置信。
“你們聽故事就聽故事,都看我做什么?”
方松鶴說道“蒼硯公子身上有著一塊宛若梅花的紅色胎記。”
李芙蓉下意識的抬手按住后頸,再看向那具名為蒼硯的傀儡,即使是對上眼,傀儡的眼里也是空洞的,他沒有自已的意識,也并不算是活人。
前所未有的恐慌淹沒了她,不知所措的感覺侵蝕著四肢百骸,竟讓她渾身都在發抖。
“不可能的……你們在編故事,我才不信你們!”
李芙蓉擦著眼睛轉過身,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楚禾往前,“李痘痘!”
方松鶴道“突逢大變,她一時難以接受,放心吧,我會看著她進家門。”
已經是三更天,夜色沉沉。
李芙蓉心神俱亂,她甚至想,一定是楚秧子還記恨自已小時候和她扯頭花喊了哥哥來幫忙,所以楚秧子才和她的朋友們一起編了個故事騙她。
她才不相信什么滿門被殺的鬼話。
也不信自已的哥哥會是一個行尸走肉!
可這種僥幸的想法,在方松鶴那句蒼硯身上有著的胎記而變得毫無說服力。
如果……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李芙蓉不敢回家,可一路渾渾噩噩,聽到呼喚聲時,竟發覺自已還是回了李府。
“小姐,你去哪兒了!”小丫鬟跑過來,急得掉眼淚,“老爺帶著人出去尋你,我們都要急死了!”
燈火通明,李府的人們都提著燈籠,如此興師動眾,只為了尋一個李芙蓉。
“是霜霜回來了嗎?”
李懷瑾扶著門框走出來,翩翩公子,可惜身影單薄,恍若一陣風來襲,便能隨風而去。
李芙蓉站在大門外,紅著眼睛,不敢過去。
她渾身臟兮兮的,就沒一處是干凈的,精致漂亮的臉蛋還多了幾道擦傷,一雙繡鞋走丟了一只居然也沒有察覺。
李懷瑾目中關懷更甚,“霜霜,怎么了?”
李芙蓉回過神,擦擦眼睛,幾步沖過去,伸出滿是傷痕的手,將一棵即使是昏迷也沒有松開的白色小花送到了他的面前。
“哥,這是包治百病的潮汐花,我找到了!”
她咧開嘴一笑,似乎是一抹爽朗的笑,然而眼尾泛著紅,許是在無人的地方,便會掉下金貴的淚珠。
李懷瑾眸光輕動,片刻后,他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里面走,“好好與我說說,你是又去做什么傻事了?”
不遠處,方松鶴站在樹后,又看了眼手里撿到的一只臟了的繡鞋,有些頭疼。
隨即,他若有所感的抬頭。
大門已經掩上,之前像是有人窺視過來的感覺也消失無蹤。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更難走。
阿九背著一個人卻是十分輕松。
楚禾抓著一根狗尾巴草,趴在少年肩頭,略微惆悵,“也不知道李痘痘最后能不能接受現實。”
阿九隨口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忽然知道自已與親人沒有血緣關系,而自已真正的親人被迫害得所剩無幾,唯一還在世的親人受苦之時,可偏偏就自已坦然的過了十多年沒心沒肺的好日子,猛然間得知這個事實,她肯定會難以接受呀!”
阿九缺乏所謂的血緣關系的認知,他只似懂非懂,“阿禾不想她難過的話,我便幫幫她好了。”
楚禾好奇,“你怎么幫她?”
“把她父母的尸骨拼湊在一起,做個骨傀儡,隨時都可以拆卸,很是方便。”
楚禾“……還是算了吧。”
就不該和他討論正經話題,就沒幾次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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