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抬起眼,忽然道“藍櫻櫻!”
只見瘋狂生長的藤蔓里出現了一道女子的身影,她身穿暖黃色裙衫,神采奕奕,手中拽著風箏的線,高高的仰起頭顱,笑得正開心。
楚禾微微皺眉,“那不是藍櫻櫻,是我們在滄海洲見到的林姑娘。”
藍櫻櫻與林姑娘面容相似,神韻卻截然不同,仔細看去,就能將她們區分開來。
黃衫姑娘像是聽到了誰的呼喚聲,她轉過身子,朝著隱約出現的一道人影奔去,但在眨眼之間,這兩道人影都宛若霧氣一般被風吹散,消失無蹤。
楚禾貼緊了阿九的胸膛,“是……鬼?”
阿九輕聲道“是幻象。”
楚禾疑惑,“幻象?”
“幽羅花本來就有迷惑人心的本事。”少年指尖捻著一片紫色花瓣,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看來是幾十年前,有個蠢貨在這里種下種子,以血肉當做花肥,培育出了致幻的幽羅花,再耽溺于其中,便能見到自已想要見到的東西。”
楚禾聽了,心里還是覺得瘆得慌。
他們……怎么可以這么快就從那人創造的環境里走出來?
藍櫻櫻抓緊了宋春鳴的手,低聲道“快走!”
阿九微微抬眸,鎖住了想要逃走的人影,唇角輕彎,笑了一聲,“想逃,有那么容易嗎?”
藍櫻櫻突然因為鉆心的疼痛喊出了聲。
“櫻櫻,你怎么了!”
宋春鳴慌忙扶住她,見到藍櫻櫻手臂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宛若黑色蛛網一般的絲線從這里迅速擴散,蛛網所到之處,便散發出了一股腐爛味。
“你中毒了!”宋春鳴抬起頭,定定的看向那紅衣翩躚的苗疆人,“你要殺我們,索性給我們一個痛快便是,又何至于還用這么陰險毒辣的法子來折磨我們,還是說折磨人這件事對于你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你這樣還算有人性嗎!”
宋鐵牛也有話想說,可他想到了不久前,阿九活生生的剜了藍櫻櫻一只眼睛的事情,如果想保住宋春鳴與藍櫻櫻的命,與阿九硬碰硬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你罵誰沒有人性呢!”楚禾從阿九懷里走出來,把阿九拉在了自已身后,她指著宋春鳴破口大罵,“分明是藍櫻櫻來抓我,要把我丟進水潭,小青為了保護我才會咬了她,她的傷是小青咬的,阿九才沒有故意折磨人!”
阿九“就是,我才沒有故意折磨人。”
楚禾道“她中毒是咎由自取,和阿九有什么關系?”
阿九一笑,“對呀,和我有什么關系?”
楚禾又道“你憑什么罵阿九!”
阿九眉目舒展,笑意淺淺,“你憑什么罵我?”
宋鐵牛看看氣勢洶洶的楚禾,又看看躲在楚禾身后,明明是個大高個,卻在氣勢上變成了狐假虎威的小媳婦一般的阿九,他的表情十分復雜。
宋春鳴聽到楚禾親口說自已差點被藍櫻櫻扔進水潭溺死,他神色略微倉惶,不敢置信的看向懷中的女人。
藍櫻櫻氣若游絲,只能抬起霧氣朦朧的眼看他。
宋春鳴緊緊的抿了抿唇,再抬首道“櫻櫻做了錯事,其中肯定有她的不得已,我也愿意為她賠罪,現在她已經斷了條腿,失去了一只眼睛,還不夠她償還的嗎?”
楚禾氣得很,“如果是我把藍櫻櫻丟進水里,她被水淹死了,你會只要我賠條腿和眼睛嗎!”
宋春鳴“我……我……”
他當然不會。
原著里,楚禾是個惡毒女配,因為未婚夫被搶,最后因愛生恨,她要宋春鳴痛苦,也要讓藍櫻櫻痛苦。
當原著里的楚禾故意裝作與宋春鳴有夫妻之實,逼走了藍櫻櫻后,她被宋春鳴丟進了“銷魂窟”,那里面都是吃了藥而欲求不滿的男人。
反正他們誰也不比誰高尚,那就別五十步笑百步,平添笑話。
宋春鳴咬了咬牙,他放低了姿態,“不論你們想要怎么發泄都好,折磨我就夠了,求求你們,給櫻櫻解藥。”
楚禾還在氣頭上,雙手抱臂,偏過臉,“不給!”
阿九同樣雙手抱臂,偏過臉,道“不給。”
宋春鳴的表情很是難看,看向阿九,他的姿態再放的卑微了許多,還沒開口,那少年已經一驚一乍起來。
“阿禾!”阿九的兩只手抓住了楚禾的衣角,控訴道,“他居然瞪我。”
阿禾扭過頭來,脾氣暴躁,“宋春鳴,你憑什么瞪阿九!”
阿九在她的身后揚起臉,笑瞇瞇的道“對呀,你憑什么瞪我?”
宋春鳴“……”
這一男一女,簡直就是癲公癲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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