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拽拽阿九的手,“襁褓里的不是孩子,而是他做的傀儡?”
“不是傀儡。”他笑,“而是做的丑巴巴的傀儡。”
阿九終于把手放下來,讓她看看襁褓里的東西是什么模樣,還是熟睡的嬰兒,仿佛察覺不到外界任何的動靜,任外面的聲響再大,也打擾不了他的美夢。
楚禾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可是……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呀。”
阿九從襁褓里拿出了“孩子”貼身戴著的一個香包,隨手扔出了窗外,俯下身,輕輕的笑,“阿禾現在再看看呢?”
楚禾眼前的“孩子”發生了變化。
那襁褓里的“嬰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皮膚褪去血色,化作粗糙的草紙紋理,原本閉著的眼睛處,是用朱砂點上了兩個圓點,嘴角更是咧開一道詭異的弧度,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什么。
夜風從窗縫鉆進來,小人的胳膊竟微微晃動了一下,隱約露出里面支撐著的慘白骨架。
這哪里是嬰兒,分明是一個用人骨扎成的小紙人!
楚禾心中被驚駭了一下,下意識的又縮到了少年身后,抓著他的一抹紅色衣角,頭皮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紙人,和我們上次在地下密室里見到的那個在搖籃里的紙扎嬰孩長得一模一樣!”
那日見到的密室里,滿是紙人的場景陰森恐怖,尤其是那個被“所有人”忽視的,而放在角落里的搖籃里睡著的“嬰兒”,她更是印象深刻。
楚禾從阿九身后露出腦袋,“那個滿是鮮血的密室里出現的紙人,都是你做的!”
金玉緣沒吭聲。
阿九又把紙扎小人的腿一扭。
金玉緣的左腿傳來“咔嚓”的骨頭斷裂聲,他單膝跪地,臉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沒聽到嗎?”阿九笑瞇瞇的說,“我家阿禾在與你說話呢。”
金玉緣咬緊了后槽牙,忍著劇痛,開口道“是我又如何?”
楚禾道“你恨那一家人。”
金玉緣偏過臉不語。
阿九眉眼微挑,又要動手。
金玉緣立馬道“是,我恨他們!”
楚禾看看阿九手里的紙扎小人,又想起了之前在密室里見到的情景,“你是那其中的一個?”
那時,紙人都被鎖鏈鎖住了腳,就好像他們的靈魂要被永生永世的困在原地,不能投胎轉世。
而唯一的例外,是床上躺著的那個七八歲的孩童。
楚禾道“你就是被父母照顧的那個孩子?不對,那個孩子分明得到了全家的關注,父母還在一旁守著悉心照顧,如果你是他,你不應該如此恨那一家人。”
金玉緣唇角一動,“是啊,如果我是他,怎么會如此恨那一家人呢?”
“你是那個搖籃里的嬰兒!”楚禾眉頭一皺,還是覺得哪里不對,下一刻,她的頭頂被人的指節敲了一下。
“笨阿禾,這個紙扎小人里用的便是嬰兒尸骨,如果他是那個嬰兒,又怎么會還好好的站在這兒呢?”
話落,阿九又笑意淺淺的看了眼那邊狼狽的人,“不對,應該說是好好的跪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