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今日穿了身煙綠色的襦裙,領口繡著細碎蘭草,裙擺處同樣綴了蘭草紋樣,針腳細密如蝶翼,走動時裙擺掃過地面,似有流螢在裙間穿梭。
烏發上簪一支點翠金釵,鑲嵌著閃閃發亮的寶石,流蘇上的小珠串隨著她的轉身輕輕晃動,貴氣逼人。
也就難怪走投無路的女子會在一群圍觀的人里,第一眼就找上了楚禾求助。
畢竟她一看就是富家小姐。
女子面露哀切,“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男人沖了過來,拽著女子的手臂,強硬的拉著她就要走,“你就認命吧!去春香樓也沒什么不好,就憑你的容貌,肯定也能混上頭牌,到時候多少人為你一擲千金,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沒有?”
“不要,我不要去春香樓!”女子求助的看向楚禾,“姑娘,求求你了!”
這布衣女子穿著雖是樸實,但確實是有著一副好容貌,柳眉杏眼,面若桃李,光彩照人,她哭起來卻又宛若弱柳扶風,見者動容,聞者傷心。
若不是沒錢,又怕家里的那口子生氣,在場的不少男人倒是想站出來做這個拯救她的好人。
楚禾終于有了動作。
女子滿懷希冀的看著楚禾離自已越來越近,卻見楚禾轉了個彎,拎著手里的糖葫蘆,往前跑了。
沒一會兒,她進了客棧,連個人影都沒了。
周圍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
男人拖著女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兩人面面相覷,隨后俱是眉頭一皺。
“所以,你就跑回來了?”
阿九背也挺不直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子上托著下頜,另一手則是把糖葫蘆送進嘴里咬了一顆,一會兒左邊的臉頰鼓起來,一會兒又是右邊的臉頰鼓起來。
一顆山楂果,他通常能在嘴里含上許久,等到糖漿化了,才會殘忍的把果子咬碎。
楚禾喝了口水,舒了口氣,“那是當然了,我就怕他們會訛上我呢!”
她端起茶杯,肩頭上的小青蛇冒出頭,低下腦袋,小小的也喝了幾口水解渴。
阿九眼波流轉,“你不是喜歡管閑事,這次怎么不管了?”
楚禾白了他一眼,“我是喜歡湊熱鬧,但這又不代表我是傻子。”
阿九身子往前,湊近了她的臉,興致勃勃,“怎么說?”
“他們看起來家境貧窮,可是他們腳上的鞋很干凈,布料也不一般,還有那女子的手,白皙嬌嫩,可不像是出身于貧苦人家,飽受折磨呢。”
楚禾學著他的樣子湊近他,她兩手撐著頭,笑瞇瞇的說“而且我養你一個就夠了,再讓我養另外的人,我才吃不消。”
阿九抿起的唇角輕輕上揚,把手里的糖葫蘆送到了她的嘴邊。
楚禾對這種甜膩膩的小玩意沒有興趣,嫌棄的撇開臉,不打算吃。
但阿九卻來了叛逆的心思,手按在她的腦后一壓,他的唇糾纏了上去,深深地吻,融化了糖漿,呼吸間都是甜膩膩的味道。
半晌之后,阿九退開,舌尖舔過濕潤潤的唇角。
楚禾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片刻后,她動了動嘴,咬碎了山楂,吐出了果核。
糖漿是甜的,果子卻是酸的。
她不得不又喝了杯水才壓下了酸溜溜的滋味。
阿九宛若打了場勝仗,身心俱悅,眼眸微瞇,腦袋晃來晃去的盯著她,故意把身上的銀飾叮叮當當的吵個不停,聒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