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聲聲泣血一般,不禁追憶過往,深陷其中。
“想當初我們兩情相悅,但我爹嫌棄你沒錢沒本事,學識也不高,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是你帶著我離開中原,我們私奔至苗疆,只想著生米煮成熟飯,等我將來有了孩子,再回中原,我爹肯定也就不會多說什么了。
哪里能想到我們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幾天,你就失蹤沒了音訊。”
楚禾抬手擦眼淚,特地把眼睛擦紅了不少,她哽咽啜泣。
“這些日子我擔驚受怕,只怕再也見不到你了,還好你還活著,我們有了重逢的機會。”
她淚眼朦朧,字字句句動人心魄,真不像是演的。
阿九還是靜靜地凝視著她,也不知是信了沒有。
楚禾一咬牙,決定再浮夸肉麻一些。
“你以前從來都不會用這么冷漠的眼神看我……你說過,我會是你永遠的心肝寶貝。”
她在他陌生的目光里身形搖晃,好似隨時會承受不住打擊倒下。
“難道……難道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覺了嗎?”
“你說的對我一見鐘情。”
“你說的我是你的唯一。”
“你說的我叫你一聲夫君,你就會把命給我。”
“這些山盟海誓,你都不記得了嗎?”
楚禾緩緩往前,忍著不適感,小心翼翼的勾住了他一節小拇指,身體小心的貼上去,一點點的蹭到他的懷里,霧靄朦朧的眼眸期期艾艾。
“阿九,你對我說的那些情話,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了嗎?”
滿身血污的少年在昏暗中被長發掩面,見不到表情。
楚禾只能再加把火。
她繼續往前,身體的重量一點點的傾斜在他的身上,抓著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已的小腹之上。
“以往你總愛說,要是這里有我們的孩子就好了。”
有雪色的發阻攔,楚禾看不到他的臉,自然就無法知道自已演的這場戲究竟是成功還是失敗。
她必須看到他的臉。
楚禾大著膽子,一邊柔情蜜意,一邊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撥開他臉上的發絲。
“我們往日種種糾纏,不能隨著你失去記憶就如過往云煙消散無蹤,可對?”
糊在他臉上的發絲拂開那一瞬,少年蒼白的面容暴露在了幽光之中。
紅眸雪膚,眉眼清雋,宛若精雕細琢的人偶一般昳麗。
之前她還覺得他看起來如同厲鬼,此時此刻,竟覺他如話本里的山鬼,披著艷麗的人皮,引誘著心性不定的人墜入陷阱。
不知不覺間,隨著楚禾身子往前,他便只能撐著身子往后。
此時兩人的位置,猶如顛倒一般,成了上位者的那個人,反而是她。
少年水潤潤的眸子,更像是漂亮的紅寶石。
楚禾目光微動,撫在他臉上的手不由得往旁邊,觸碰到了他發紅而滾燙的耳垂。
倒不像他氣息那般陰冷,軟軟的,觸感還行。
“撲通”一聲,楚禾被一股力氣推下,摔倒在了冷冰冰的石床之上,再抬頭一看,紅衣白發的少年已經退至了石洞門口。
“愚蠢的中原人,別以為我會輕易信你!”
轉瞬之間,他身影消失。
楚禾慢吞吞的坐好,摸著下巴慢慢的“呵”了一聲,“害羞了。”
洞外。
少年貼著石壁蹲下,他抱著自已的身體,長發之下一雙眼眸慌亂不已。
世人皆知,藥人渾身是毒,所以沒有人敢靠近藥人。
但那個中原來的女人不僅抱了他,還摸了他。
“嘶嘶——”
小青蛇出現在主人肩頭,小腦袋盯著主人的方向,像是在問他怎么了。
阿九一把抓著蛇身,手上不自覺的動作著,長長的蛇身被殘忍的打出了結。
“小青,她好像……好像真的是我的妻子,怎么辦,她剛剛那副模樣,好似是要把我吃了。”
小青蛇翻著白眼。
——你們人類的事情我哪兒知道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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