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宋安的聲音明顯有些慌亂,帶著難以置信的愕然。
他著實沒想到,宋安竟然就在安江旁邊,而且會讓安江打開免提。
“談工作的時候,還是不要講師徒,請叫我王恩權同志吧。”王恩權的語氣沉重而痛心,堅決一句后,話鋒一轉,道:“宋主任,我的身體很好,勞你掛心了,請你相信,我不需要任何人因為考慮我的身體狀況,而在工作上放棄原則,搞什么特殊照顧。”
“還有,我王恩權的孫子,如果犯了錯,那就必須要接受懲罰,沒有任何情面可。我剛剛已經跟安江董事長說過了,如果王輝腐了,犯錯了,我堅決支持組織的一切決定!你剛剛說的話,不止是安董不能贊成,我也不能贊成,你是在打我的臉,也是在玷污你自己的工作,同樣的,也是在踐踏組織的工作原則。”
“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宋安試圖辯解,聲音顯得倉皇失措,急忙道:“我是擔心調查的方式過于激進,會給您的身體,也會給華金集團的穩定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說了,工作場合,不要叫我師父,叫我王恩權同志!”王恩權拔高音量,打斷了宋安的話,道:“我的身體也好,華金集團的穩定也罷,不是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是靠包庇和妥協換來的!真正的穩定,只有一個渠道,那就是風清氣正,紀律嚴明!”
一番話說完后,王恩權的語氣變得痛心疾首起來,低沉道:“宋主任,你剛剛叫我師父,那我也說幾句師父對徒弟說的話。你剛剛對安江同志的那些話,太讓我失望了,也跟你和我說的話完全不一樣!你說牢記我的教導,名位利祿皆是身外物,可你現在說的做的,是在干什么?你是在為我搞特權,還是在為自己?”
“小宋,做人也好,做官也罷,不能忘了本,不要忘了,你也是工人出身!”
話說到最后一段時,王恩權的語調中帶著濃濃的疲憊和失落。
他一生剛正,竭盡所能,傾盡一切心力培養,并且視為驕傲的徒弟,如今卻變成了他最為厭惡的樣子,這種打擊,比王輝可能涉案對他的打擊還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