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在跟你開玩笑。”鞏老平靜的點點頭,然后淡淡向安江道:“難道,你真以為我會因為這么件事情,就去阻撓海濱的發展嗎?我的覺悟就那么低嗎?我的人品就那么不堪嗎?我的手段就那么下作陰毒嗎?還是說,海濱市的五百余萬群眾在我眼里就算不上是我們的人民,而是可以被我拿來隨意發泄我心中怒氣的棋子嗎?”
鞏老的話語聲很平靜,可是,一字一句,卻都是震得安江耳朵里嗡隆作響。
他怔怔的看著鞏老,人都有些呆滯了。
他沒想到,鞏老會說這些話。
可是,他對鞏老的這些話,其實也是認同的。
鞏老是做出了很多貢獻的人,就算是憤恨海濱,但也不至于干出來這樣的事情,說句難聽點兒的話,能這么做的人,也走不到鞏老當初所在的位置上。
鞏老會追思他離世的兒子,會為之而感到悲慟,可哪怕如此,他也不至于把那滿腔的怒火怨氣,發泄在海濱市的無辜群眾身上,就真的因此而不給海濱市任何發展的空間。
可是,海濱市的民間,甚至是各地的民間是這么傳說的。
龔有德是這么跟他說的,吳安邦是這么給予龔有德暗示的。
甚至,就連他無比信任的賀思建,也跟他說問題出在鞏老的身上。
那么,到底是誰在說謊?
“怎么,你認為我在說謊,在騙你?”鞏老淡漠的笑了笑,然后接著道:“我告訴你,海濱市的情況,問題就是出在海濱市的自身!98.33%的受檢企業存在問題,導致了數十上百億的資產流失,這是一個什么概念?這樣的地方,難道不該被好好的整肅整肅風氣嗎?這樣的情況,你讓哪個人敢放心大膽的繼續將政策投下!”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鞏民誠的兒子是死在了海濱不假,可是,他是因公殉職,他沒有丟我的人,也沒有丟失他的工作操守,導致他死亡的人,也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懷念我兒子,可是,不會把我的怨氣隨隨便便的往什么人身上撒,尤其是不會往無辜的群眾身上撒!”
“我不要你的禮物,不喝你帶來的茶葉,是因為我看到聽到海濱這兩個字,就會想到我的兒子,不想再去回憶那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楚,不想再回憶起來過往的那一切種種!”
“我現在,只是個失去兒子的父親!”
“可在那個時候,我首先是人民的干部,其次才是父親!”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