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這才點點頭,然后轉身離開了病房。
“老柳,雖然這句話有些矯情,但是我還是得說,你受苦了。”安江自然而然的端起碗,一邊給柳生智喂飯,一邊道。
柳生智這次苦頭吃大了,受了那么多的罪,身體的老底子都快要被掏空了,人瘦脫相了不說,全身上下多處凍傷,估摸著要折騰他幾年才會好轉,所幸的是,李文樂那一棒球棍,只是給柳生智造成了中度腦震蕩的情況,并沒有造成神經性損傷,否則的話,安江真的就是難辭其咎了。
“這回是真的受老罪了。”柳生智感慨萬千的點了點頭,然后向安江道:“情況都查的怎么樣了?”
“事實基本上都已經厘清了,現在在做善后收尾工作,關建樹和關東陽應該是難逃一死,潯陽縣官場也要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洗牌,各方都在蠢蠢欲動,到了摘桃子的時候。”安江微笑道。
“那就行,這回算是沒白跑一趟。”柳生智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壓低聲音向安江道:“外面都在傳是你把關家那個老頭子給逼死了,是真的假的?”
“假的,他們是被關東陽和關建樹推下樓的,省公安廳調查組監視他們的人用無人機拍到了當時的畫面。”安江搖搖頭,坦然道,但心中卻是苦笑連連。
果然,原.子.彈爆炸的速度都趕不上謠傳播的速度。
關東陽和關建樹的目的其實還是達到了,這段時間,他也感覺到有人在背后對他指指點點。
“虎毒不食子啊,他們怎么能……也是,虎不食子,可子餓急眼了是會吃老子的。”柳生智聞愣了一下,苦笑著感慨一句,然后正色向安江叮囑道:“這件事情你不能不當回事兒,積毀銷骨,眾口鑠金,你以后的路還長著呢,要是身上背著個這樣的罵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無妨,這其中的利害關系我已經想過了,做事情總要付出代價,只要能變成一株大樹,風風語吹不死人。至于以后,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安江輕笑著擺擺手,然后自嘲道:“而且,我仔細想過,這件事對我也未必就是壞事,他們想要讓我腦袋上背一個酷吏的名頭,那我就做一個酷吏好了!這時代,和光同塵的人太多,需要有個酷吏!”
柳生智放下心來,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看得開就好。”
他知道,安江這話不止是在自我調侃,而是確實經歷過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