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后，他朝左右看了看，溜進了一處居民區，將草地上曬著的鞋子，一樣拿走了一只，將安江轉來的五百塊錢壓在了對方的鞋子下面，脫下皮鞋，換上樣式各異的鞋子后，他轉身鉆進了一條陰暗逼仄的小巷子里。

緊跟著，他蹲下身，蹲在泥濘前，強忍著惡心，抓起泥濘，往頭發上糊了一把，又往臉上糊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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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做完后，他抱著膀子打了個哆嗦，然后跑到巷子的垃圾堆旁，撿了個尼龍口袋，往里面隨便裝了點兒東西，有找了塊紙板夾著，便耷拉著腦袋，瑟縮著朝遠處一座拱橋的橋洞下走去。

經過路邊的櫥窗時，柳生智用余光瞄了一眼，看著里面那個哪怕是同床共枕多年的老伴兒都認不出來的臟兮兮亂糟糟流浪漢模樣，不由得咧著嘴嘿笑兩聲，喃喃道：“奶奶個熊，弄成這個鬼樣子，別說副廳了，給個正廳都不過分！等這回干完，老子就去文聯享清福，逮著空就給那些酸文人開座談會，聽他們拍老子的馬屁，給老子歌功頌德！”

嘿笑兩聲后，柳生智雙手插在袖管里，頂著蕭瑟刺骨的寒風，步履堅定的朝前走去。

也許，這黑夜，沒有光！

那么，他愿以身為火，點亮這黑夜！

……

“無組織，無紀律！”

“誰給他權力，讓他這么肆意妄為，一個人單獨行動的！”

“安副組長，你馬上把他給我叫回來，讓他馬上回省紀委，我們調查組，不要這種害群之馬！”

與此同時，安江抵達縣委招待所后，孫志軍一看到安江，便臉色陰沉的走了過來，怒聲呵斥連連。

“是我讓他這么做的。”安江平靜看著怒不可遏的孫志軍，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