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廚房,從酒柜里拿出瓶紅酒打開倒了一杯。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之前許肆安深夜問她是不是偷他狗的時候。
在往上的,都是四年前他給她發的那些不分手話。
喝完酒,許肆安洗干凈酒杯,帶著水珠的指尖觸碰到喬絮舊微信的頭像。
最上面的朋友圈是幾個月前發的,設置僅對本人可見。
許肆安,好久不見。
他顫抖的指尖往下滑,男人的背脊突然彎了一下。
肩膀明顯抖得厲害。
每一個重要的日子,他的生日,他們的紀念日,每個月的十四號。
都有一條僅對她自已可以見的動態。
三年多前,有一條動態瞬間撕裂許肆安的心臟。
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可以代替爸爸去死的。
許肆安手肘碰在臺面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紅酒,玻璃瓶應聲落地,驚醒了房間里的喬絮。
他慌忙的把微信切換回來,把手機放在臺面上。
蹲下身去撿玻璃碎片。
剛觸碰到碎片,手指被劃了一橫,猩紅的血跟紅酒融為一體。
“許肆安,你在干嘛?”
喬絮摸黑去按燈的開關,突然想起可以指令開燈。
喬絮被燈光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緩和一下后才看見蹲在廚房的男人。
地上還有紅酒和玻璃碎片。
男人修長的手指上還滴著猩紅的血:“許肆安,你在干什么?”
喬絮的腰間和腿還很疼,每走一步都像在承受酷刑一樣。
許肆安抬頭,濕潤的眼睛差點把喬絮嚇死。
身上只套了件男人的襯衫,堪堪蓋過大腿。
她從臺面抽了紙巾,蹲下時拿過他的手指按住傷口:“許總吃飽喝足不睡覺在干嘛?”
許肆安眼底的眼淚涌了出來:“想喝杯酒,沒拿穩瓶子,吵醒你了?”
她歪頭的時候黑發散了下來。
許肆安怕她的頭發弄到地上的紅酒,連忙撥到背后。
“沒事,就是不小心扎了一下。”
喬絮輕笑:“嗯,阿肆最會裝可憐,扎一下就哭了。”
許肆安比她還小幾個月,眼紅紅的樣子讓她一顆心軟得一塌糊涂。
俊美的五官,蓄著眼淚的眼睛,流著血的紙巾。
喬絮突然理解網上的那一句:他一哭,全世界都錯了。
阿肆。
這個親昵的稱呼他都好久沒有聽見了。
就算兩人親密的時候,喬絮動情時喊的也是他的全名。
“喬喬,可以再叫一聲嗎?”
喬絮拽著他的手站起身,打開水龍頭把他劃傷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
“阿肆哭起來真可憐。”
許肆安站在她的身后,低頭去蹭她的鎖骨:“那喬喬心疼嗎?”
“疼啊,所以阿肆不要哭了好不好。”
喬絮輕揉他的短發,關掉水龍頭,看著還在用出血的指尖。
“怎么那么深的傷口,藥箱在哪里,我去拿。”
許肆安單手摟著她的腰肢把人提起來放在臺面上:“坐著,我去拿。”
他光腳想從玻璃碎片上邁過去,喬絮拽住他的手。
“走另一邊。”
許肆安從柜子里拿出藥箱,轉身看見喬絮已經蹲在地上撿紅酒瓶的碎片了。
他腦海里浮現出她那句:我可以代替爸爸去死。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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