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安靜下來,魏d看眼崔玉,低聲詢問道:“父王叫馮謖父子、殷墉祖孫過來,有何打算?”
燕王反問他:“是你,你該如何?”
魏d知道這是父王在考他,沉思片刻,他道:“朝廷以馮騰父子殘害良民、父王徇私舞弊為由要父王進京問罪,如今我們既然起事,便不能認下這罪名,當反扣一個栽贓誣陷的罪名在殷聞頭上。”
燕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還有呢?”
魏d:“只是,因為他們兩家的私事給父王帶來這么大的麻煩,怎么也該記一過,馮家可以靠戰功將功補過,殷家……”
殷家沒有武官,只能出銀子了。
燕王:“等會兒他們到了,你就這么說?”
魏d怔住。
燕王笑了下,叫魏d去給徐王妃報信兒,好讓徐王妃放心。
魏d走后,燕王看向崔玉,遺憾道:“若世子有你一半才智,我便可放心將平城托付給他。”
崔玉笑道:“王爺謬贊,世子端重仁孝,在平城早有賢名,必能守城無虞。”
燕王哼了哼,端重,端重就不會從京城帶個歌姬回來,想要美人難道平城沒有,還非得去京城找,這是不敢在老子面前好色,到了京城才放縱一回,結果又遇到個讓他丟不下手的,巴巴地帶了回來。
“先吃飯吧。”
今天還有一堆的事,燕王很快就將心里的舊賬壓了下去。
王府外面,魏噯萌巳フ伊問炻砝戳艘蠹搖
天還沒亮,但殷墉、殷閬祖孫倆都醒了,聽說魏嗬戳耍嫠锪┢肫肱芰順隼礎
德叔在遠處守著,三人走到影壁后,殷墉低聲問:“三爺,怎么突然動手了?”
王爺早暗示他做好防備,可殷墉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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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那日,朝廷發來密報,要以此罪抓捕父王。”
殷墉都呆住了!
萬萬沒想到離家出走的好孫子還會隔著千里再這么“孝敬”他一回!
這是他自己廢了,便要整個殷家乃至燕王府跟著他一塊兒廢?
孽障啊,做了那么多喪盡天良的事,不思悔過,竟然還反過來報復骨肉至親!
“祖父,您保證身體。”殷閬擔心老爺子受不了這打擊,及時扶住殷墉,輕輕順著背。
殷墉沒那么脆弱,事情已經發生,此時動怒責怪殷聞沒有任何用,殷墉再問魏啵骸巴躋趺此擔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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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墉立即讓德叔備馬。
百姓們還躲在屋中猜測今日平城會是什么情況時,三人騎著快馬,直奔王府而去。
燕王已經移步到了存心殿,殿內文武官員進進出出,魏嗑痛乓筌嫠鐫詰鍆獾茸擰
很快廖十三也來了。
等了很久,馮謖父子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他們先前與張錫一同駐守城外,張錫知道馮謖是燕王最器重的指揮使,起事之后主動透了密詔的消息給馮謖。
馮謖已經甩了馮騰幾鞭子,這會兒看到三爺、殷墉祖孫倆,更是一臉慚愧。
殷墉苦笑:“都是老夫不會教孫子,連累了你們。”
兩人推來推去,馮騰煩躁地擋在他們中間,大嗓門道:“做了就是做了,隨便王爺懲罰,我不后悔!”
馮謖抬腳又要踹兒子,廖十三抓著女婿往旁邊一扯,自己挨了馮謖的踹。
馮謖:……
這時,燕王叫他們進去。
內殿中只有燕王,連一直被他帶在身邊的崔玉也不見了。
馮謖、馮騰、廖十三、殷墉、殷閬一溜跪下,搶著認罪。
燕王笑道:“都起來,你們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叫你們過來不是問罪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向朝廷澄清。”
廖十三臉色微變。
殷墉也不想廖秋娘的事鬧得天下皆知,就先搬出了早在馮騰打殷聞時就與廖十三對好的說辭,只道殷聞因一樁生意舊事遷怒廖十三,廖十三努而離開殷家,后來廖家與馮家結親,殷聞出不遜,馮騰知道了,跑過去將人揍了一頓。
關系到秋娘的清譽,馮騰反應很快,也這么說。
燕王其實早知道內情,他也不介意這三家為了照顧家中女人撒的這個謊,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并無追究之意。
馮謖再三告罪,剩下的沒什么好說的,王爺不怪他們,他們只能在戰場上報效王爺。
廖十三還要守城門,不好耽擱,告罪之后跟著馮家父子一塊兒走了。
殿內只剩燕王、魏喔缸櫻約耙筌嫠鎩
殷墉跪在地上,突然抹了一把辛酸淚,向燕王訴說起殷聞先前殘害殷閬的事情來,悔恨自己早年忙著做生意,疏忽了對孫子的教養。
燕王親手扶起他,嘆道:“老太公切莫自責,兒孫大了不由人,他非要往歧途上走,你還能將他拴在身上不成?”
殷墉擦掉眼淚,看著燕王道:“王爺,我殷家分崩離析,都是因為那些身外之物,不但家散了,還差點連累王爺。我今日算是看透了,銀子夠花就行,多了便成禍害。王爺,我不想子孫再被家產所累,愿獻上家中存銀充當燕軍軍餉……”
燕王大驚:“這如何使得……”
殷墉:“使得使得,殷家的銀子也是取自民間,交給王爺再用到保家衛國上,也算是替殷家后人積福了,還請王爺成全老夫一片安家之心!”
燕王推辭不過,只好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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