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麗華帶著吳倩離去。
喬小燕嘆了一口氣。
“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凈辦些傻事。”
話音剛落。
小診所里又進來一個人。
下意識的問道。
“這位同志你怎么了?”
“醫生。”
于琳琳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來,一屁股坐在診所里的凳子上。
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好像是病了。”
“渾身酸軟,感覺骨頭縫里都是燒的。”
“你幫我看看吧。”
“來,我看看。”
一番檢查后。
喬小燕意外的看了看于琳琳。
“高燒,三十九度五。”
“根據檢查,你氣管、嗓子都有炎癥。”
“另外根據你的脈象來看,氣血紊亂,心神不安,身乏體困,寒氣入肺。”
“建議打一針退燒針,然后去公社醫院接受治療。”
“正好剛剛也有個高燒的,你們可以一起過去,也好有個照應。”
“去公社?”
于琳琳一臉苦笑。
自從來到這里,她才知道勞改到底有多么受罪。
干活第一天,還不覺得什么。
可是從第二天開始。
腰酸背痛不說,連手腳開始磨出水泡。
干活的時候但凡擠破水泡,疼的那叫一個酸爽。
第三天已經有種直不起腰,抬不起胳膊的感覺。
第四天,她有種想要求死的想法。
最關鍵的是。
入駐農場幾天后。
她終于知道,原來他們住的地方死過人。
并且死后還都變成了臟東西。
一天天干活本來就累,又要天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她幾乎要崩潰。
可是因為江夕瑤的緣故,似乎沒有人把她當回事。
別的勞改犯或多或少能獲得一些幫助。
只有她人人嫌棄。
連同為勞改犯的其他人都故意為難她,嚴格按照勞改犯的規矩來。
想要糧食吃飽飯?
可以。
努力上工就可以。
絕不給你提前發,也沒有別人的三天預支口糧。
更沒有人愿意與她搭伙。
以至于連燒火的柴火她都要自已想辦法。
她以前正兒八經的城里人。
根本沒有干過活。
說句不好聽的,自從來到這里,她就沒有吃飽過,一直餓著肚子。
多少次她都想放棄。
死了算了。
可是始終沒有尋死的勇氣。
如今病了。
也可以休息。
只不過休息的時候沒有工分,就沒有糧食。
這種情況下。
你讓我去公社去治病?
怕是去公社治病兩天,回頭就得餓死在那里。
“算了。”
“你幫我打一針,再給我開點藥吧。”
“公社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
喬小燕睜大了眼睛。
“你這個情況不去公社怕是好不了。”
“到時候拖肺炎,怕是要命。”
“這可不是省錢的事情。”
“死了才好。”
這段時間,于琳琳的眼淚早就哭盡。
此時只剩下無盡的心酸和后悔。
“死了就解脫了呢。”
“死?解脫?”
喬小燕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村衛生所的地點在大隊隔壁。
聽到于琳琳的聲音,張建軍進來看了一眼于琳琳。
冷聲笑了一下。
“勞改還沒有完,罪孽沒有贖完。”
“怎么可能會讓你死?”
說完,轉頭看向喬小燕。
“你先給她打一針。”
“我一會兒安排人給她送到公社醫院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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