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種人么?”
王杏林喝了一杯小酒,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咱們一年多沒見,我就不能單獨找你喝喝酒,敘敘舊?”
“你得了吧。”
能做到勞改局副局長的侯光宗,哪里不知道自已的老友王杏林是什么人。
那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
說實話,他倒是更希望今天來找他喝酒的是劉經緯,那才是個實在人,有啥說啥,沒有那么多門門道道。
眼前的家伙,算了吧。
也就是多年的交情,從年輕時就認識,不然怕是早就斷了關系。
“咱們認識這么多年,我還不知道你?”
“這次是真沒事。”
王杏林自然不會承認,給兩人再次倒上酒。
“是真想找你敘敘舊,另外就是想找你打聽一些事情。”
“你這家伙啊。”
侯光宗一點也不意外王杏林的說法,這是典型的想找自已幫忙,又不想落人情的人。
不過老友嘛,他倒不介意這一點。
“說吧,想打聽什么事情?”
“你說一個發配到咱們這里的勞改犯,原本三年勞改,怎么樣才能做到三個月不到就結束勞改?”
“你開什么玩笑?”
侯光宗聞,無語的看了一眼王杏林,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年勞改想三個月結束,怎么可能嘛。”
“你說是不是以前認識的什么人,發配到咱們這里,想找你出頭的?”
“我可給你說,你別亂來。”
“這年頭但凡你給人出頭,說不定救人不成自已都得落進去,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侯光宗的話,讓王杏林眼前一亮,心中有些的得意。
“真不行?”
“不行。”侯光宗說的斬釘截鐵。
“那不對呀。”
王杏林故作深沉,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樣。
“那我們農場,怎么有兩個勞改犯原本是三年的勞改期限,怎么不到三個月就恢復了知青身份。”
“甚至如今還結婚,落戶到農場了呢。”
“不可能吧。”
侯光宗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確定沒有弄錯?”
“怎么可能弄錯。”
看到侯光宗驚訝的神情,王杏林心里樂開了花。
他越是驚訝越是代表李振華、還有他媳婦的犯的事情大。
連一個主管勞改的副局長都不知情,被發現舉報后,你說得叛什么罪?
“這件事情,農場的人都知道。”
“我也想著不應該這樣,所以才特意來問一下,順便跟你打個招呼,免得回頭被人發現把你牽連進去。”
“是么?”
看著一副為自已考慮的王杏林,侯光宗似笑非笑。
都是多年的老狐貍,裝什么裝。
“你說的那個人,不會跟你家有什么不對付吧?”
“沒有,沒有。”
迎著侯光宗的眼神,王杏林心里一咯噔,臉上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一個看病的,跟一個勞改犯能有什么瓜葛。”
“你想多了。”
“你們真要是沒有不對付,不給我交代清楚來龍去脈,我可不管了啊。”
侯光宗笑著搖了搖頭,舉起酒杯道。
“來,咱們喝酒。”
“碰。”
王杏林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嘆了一口氣。
他本不想欠人情的。
可是架不住老友慧眼如炬,對自已了解太深。
“哎,行吧,我說。”
接著,王杏林把自已兒子被打斷胳膊,敲掉牙,又被送進公社的事情說了出來。
至于李振華會看病的事情,他倒是沒有提。
兒子被打,被抓,他還有理由。
若是因為自已醫術不夠,被人嘲笑了兩句就來找人出面,找李振華的麻煩,可就顯得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