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直接上手,又拉又拽的把陸白衣扯到了前廳。
“這里才是待客的地方!”白榆提醒說,“沒事別擅闖別人家內宅!”
陸白衣開口問道:“以你的性子,等過完年,獻禮工程馬上要啟動了吧?”
白榆答話說:“這是朝廷大事,肯定不能拖延了。”
陸白衣又問:“詳細說說,你打算怎么從中上下其手,撈自己那份錢?”
白榆答道:“我看嚴黨大多數人對建廠不感興趣,覺得實業太辛苦,所以我就打算把這活干了。
準備在西郊或者南郊擇地,先建一個凝土配料廠,預計本年度盈利一萬兩。”
陸白衣好奇的說:“你怎么肯定能盈利一萬兩?”
白榆又回答說:“嚴黨準備從中撈十萬兩,我估摸著,能允許我拿走一萬。
所以我就照著盈利一萬兩標準定價,將配好的混凝土原料賣給工程隊就行了!
利潤不能比一萬兩更少,不然我不滿意;也不能比一萬兩更多,不然其他環節上的嚴黨不高興。”
陸白衣忍不住說:“別人撈錢多么輕松,過道手就能拿到銀子。
只有你這么費力氣,又是建廠勝場又是送原料,還得做賬,然后才能拿到這一萬兩,你傻不傻?”
白榆不屑的說:“你懂什么?我這才是長久之計,更高明的做法。
就算以后風云動蕩,有人來查,明面上也查不出問題。
而那些手法簡單粗暴的人看似現在省心了,其實完全經不起查,稍有風波就要退贓。”
主要是被小閣老嚴世蕃拿趙文華的例子嚇唬過,所以白榆就多長了個心眼,加一道保險不是壞事。
說到這里,白榆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昨天剛忽悠了陸白衣,為錦衣衛掌事人選去游說黃太監。
怎么今天陸白衣過來后,對這事只字不提,卻反而頻頻問起獻禮工程的事情?
“你問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白榆反問道。
陸白衣吹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說:“我記得當初你從我這里拿過錢,我還幫你找過工匠。
用你自己的話說,那些都是原始股,現在工程要上馬了,你打算怎么折現?
你說要建廠,那給我多少股子?五成?”
白榆愣住了,沒想到陸白衣開口就是要股份,而且一要就是五成,而且看語氣五成仿佛只是最低。
他不禁想起了后世網上流行的一句話,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白榆忍無可忍的當面質疑,“你憑什么?”
說句不好聽的,這樣“漫天要價”,那跟掀桌子區別也不大了。
面對有點生氣的白榆,陸白衣不慌不忙,繼續說:“這五成股,不是給我自己要的,而是給孩子要的。”
白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孩子?你有了?那又不是我干的,我可不負責!”
陸白衣說:“難道你忘了許香紅?她身體內可是有你的骨血,大概開春后就要生產了。
你不想給這個孩子置辦產業嗎?五成股很過分嗎?”
白榆又愣住了,沒想到陸白衣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最后落在了這里。
下意識的反問道:“這個孩子出生后,自有黃太監撫養,以黃太監的實力,他還需要這點產業?”
陸白衣答話說:“我干爹年事已高,說不定哪天就沒了,而孩子又尚未長成,又該如何?
要知道,我干爹有個親弟弟在京,而且還有親侄子,一般太監都是用親侄子來作為送終人。
百年之后,我干爹的家產還不見得怎么分,就是全歸了親侄子也是極有可能。
世事難料,誰也不敢確定以后如何,所以未雨綢繆,在黃家之外給許香紅母子置產又有什么毛病?”
陸白衣這話堪稱是合情合理,堵住了白榆的質疑。
“是誰教給你這些話的?”白榆咬牙切齒的說。
股份什么的可以無所謂,但這種風氣不能長!
不然以后隨便一件什么事情,就拿著孩子來提條件,自己還能不能做事了?
總而之,絕對不能給別人這種扯后腿的機會。
陸白衣說:“別管是誰教的,你就說這話有沒有道理吧?”
白榆毫不猶豫的直接破口大罵道:“有個屁的道理!你也是個糊涂東西!”
陸白衣不滿的回應說:“有理說理,別罵人!”
白榆斥責道:“天下豈有生父養父尚在,兒女先奪家產的道理?
你這些話等于是在天然親情中挑撥離間,破壞父子人倫,堪稱罪大惡極!
所以教你這些話的人,簡直毫無人性,而你竟然肯信了他!”
陸白衣當場被訓斥的懵住了,腦子里嗡嗡的亂作一團,下意識的說:“我只是想試探一下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