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來大家都知道了,官營的各行各業逐漸衰微,社會經濟全面轉向私營。
教坊司下轄的樂戶也不例外,逐漸從官妓轉向官屬自營,曾經盛極一時的官方歌舞隊組織也不復存在。
當然還有個因素就是,在文官的“監督”下,皇帝一般也不再愿意大張旗鼓的在宮外搞官方歌舞隊,免得惹來沉湎酒色之類的指責。
反正跟很多太祖高皇帝的“祖制”一樣,經過將近兩百年的演變,肯定要逐漸走形了。
官府就連《大明律》都執行不下去了,還要靠新出的《問刑條例》來判案。
所以現在白榆說重建歌舞隊,在眾人心里,不是“開歷史倒車”又是什么?
事不關己的羅龍文都忍不住對白榆關心說:“你腦子沒事吧?”
眼見羅龍文也質疑,鄭奉鑾這才壯著膽子開口道:“今時不同往日,重建歌舞隊這事基本沒可能做成啊。
且不論其他,就說這人選問題,有技藝的人,誰愿意加入歌舞隊?”
對樂戶而,加入官方歌舞隊就相當于平民百姓去服役,根本沒有人愿意。
本來這玩意已經在事實上廢除了,你白榆還要重建,那不是倒行逆施嗎?
白榆很無所謂的說:“就當做個實驗,如果重建不起來也無所謂啊,
我也沒說一定成功,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情消遣。”
不懂,眾人真是不懂,白榆到底圖什么?
難道就是為了去樂戶里面找樂子,搞心態?
白榆又對鄭奉鑾說:“我查過典制,當年教坊司有一種職差叫色長,專門負責從樂戶中選拔人才。”
鄭奉鑾答道:“這個職差早就無了,連歌舞隊都不復存在,再設色長還有何用?”
白榆便道:“如今我有重建歌舞隊的想法,那教坊司可以委任我來做這個色長,一切都符合典制。”
你還來真的?鄭奉鑾沒敢再回答,卻看向了羅龍文。
白榆說話響亮不響亮,主要看嚴府的態度。
羅龍文把白榆扯到一邊,低聲問道:“你到底意欲何為?”
白榆冷聲道:“小閣老派你一起過來,目的是為我站臺,而不是扯后腿來的!
你今天當著外人的面,不停的質疑我,這合適嗎?咱們到小閣老面前評評理?”
羅龍文:“......”
白榆又繼續說:“這里只是教坊司,所管的只是樂戶而已!
就算我在這邊欺男霸女胡作非為,對小閣老而算是大事嗎?小閣老兜不住嗎?”
羅龍文無話可說,回到鄭奉鑾面前,開口道“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白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時候,許久未說話的秦主事琢磨出了一點東西,突然開口道:
“白監生莫不是假借重建歌舞隊,威逼勒索樂戶女子?強迫她們免費陪侍?”
白榆怒斥道:“不想你身為朝廷命官,思想卻如此庸俗!
我說過,我的宗旨是整頓行業秩序,加強從業人員的思想教化,弘揚時代正能量!”
秦主事毫不退讓的說:“我不管你做什么,但凡從樂戶收到的銀錢,七成上交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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