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嚴世蕃發夸獎白榆,其他人都不想說話了,場面冷了下來。
這個新人真是個愣頭青,完全沒有新人該有的低調樣子,要是自己發表點意見,又被愣頭青懟了多沒面子?
再說小閣老都表示了對愣頭青的欣賞,自己也就別多事了。
話題被新人終結,沒人繼續鍵政了,于是就入場開席,停談國事只談風月。
嚴府大宴,自然不同凡響,一時間水陸奇珍畢至。
今晚采取的分席制,各自單獨坐,白榆這個坐在最下首的新人又被排斥了,沒人和他搭話。
就連行酒令時,老人也沒帶白榆玩,坐在白榆上邊的是學士董份,他直接跳過了白榆,把酒令傳到對面羅龍文那里了。
不過白榆樂得輕松,專心坐在場地的最邊上吃吃喝喝,順便觀看嚴府的歌舞。
看到兩個頗有眼緣的美人,開口調戲幾句后叫過來陪酒。
隨即白榆又找嚴府仆役索要骰子,現場教了兩個美人吹牛和比大小兩種玩法。
然后一男二女湊成一堆玩了起來,倒也不亦樂乎。
此刻白榆心里美滋滋,到嚴府做客,只要不把自己關起來碼字,還是很享受的,不但能白嫖吃喝,還能白嫖花酒。
就是不知道小閣老這方面的底線如何,讓不讓外人把家養的舞女帶出臺。
這邊吆五喝六的自得其樂,堂中其他人都忍不住斜眼看著白榆。
現在的年輕人松弛感這么強,不知尷尬為何物嗎?
新人在酒場上被老人故意排斥了,難道不應該千方百計的討好老人,接受各種馴服,以求加入小圈子么?
酒令行了幾圈后,氣氛到位了,嚴府門客羅龍文就開口“提醒”大家,今天名義上的主題是慶祝嚴首輔改號中極殿大學士。
眾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紛紛當場賦詩獻給嚴首輔。
一時間堂中諛詞如潮,還都是特高雅的那種。
白榆也停下了酒桌游戲,聽著眾人發吹捧嚴嵩,一時間恍恍惚惚,仿佛置身于新羅馬帝國的白宮會議室。
等眾人都獻上詩詞,席間就只有白榆沒有開口了。
白榆深吸一口氣,甩開美人,一個箭步沖到場地中間,對嚴世蕃說:“在下這里有一首七絕,獻給今夜的東道主小閣老!”
而后白榆大聲的吟誦道:
“風云五岳東道主,
擁書百城南面王!
萬人叢中一握手,
使我衣袖三年香!”
嚴世蕃當場被震懵,人生五十年,如夢亦如幻,就沒見過這么牛逼的馬屁詩!
連馬屁詩能寫出一種磅礴氣勢來,不得不說,這詩跟自己的氣質還是挺符合的。
其他人看到白榆直接給嚴世蕃上強度,心里紛紛暗叫一聲“失誤了”!
剛才他們只顧得吹捧嚴首輔了,卻忽略了小閣老才是今天的正主。
一時間的疏忽,卻讓白榆這個新人抓住了機會!
更別說這首馬屁詩的強度還大到超標,沒看連見多識廣的小閣老都被震麻了嗎?
他們今晚所有的表現加起來,都不如白榆這抽冷一下子。
麻痹的當佞臣也要這么卷嗎?這個新人也太拼了吧?
還是嚴世蕃最先回過神來,先“哈哈”笑了幾聲,才又批評說:
“白生離題了,今日為家父賀,我這當兒子的不能搶風頭啊。”
白榆回應道:“一時有感而發而已,確實是在下荒唐了!”
隨口又補上了一首押題的詩:“皇明諸臣第一翁,開國九世見明公。直廬鼎鼐恩常在,盛世干城望獨隆。”
看著白榆站出來獨領風騷,大家都覺得今天已經盡興,換句話說也就是沒多大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