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遍確保沒疏漏,白榆就合上了名冊,淡淡對花媒婆說:“選完了,就這兩個人吧。”
不知道這個抽獎比例算歐還是算非,畢竟沒有其他樣本進行比較。
但白榆還是挺知足的,兩個將將剛好。
如果抽到太多了也沒那么多錢,家里也沒足夠地方安置。
好奇心爆棚的錢指揮還想刨根問底,“我就想不通,你到底看中這兩人什么了?
連面都沒相看過,只看名字就直接定下了這兩人,這也太草率了。”
花媒婆才不管白官人為什么這樣選人,她只想盡快的牽線搭橋,把錢賺到手。
白官人沒有提出相看環節,那她還省心省力了呢。
所以花媒婆急忙答應說:“好的!老身立刻就去她們兩家,把各種事情都談明白了,白官人就只管等著好消息吧!”
畢竟花媒婆是媒婆不是人販子,她得在男女雙方之間進行撮合,不可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收起了名冊后,長袖善舞的花媒婆又盯上了錢指揮,開口問道:“這位長官,可有興趣納小?”
錢指揮想起自家的河東獅,擺了擺手無可奈何的說:“我就是看看,過一下眼癮而已。”
目送花媒婆離去,白榆唏噓不已的對錢指揮說:“我已經被你們污染了。”
錢指揮理解不了一點,這又在矯情什么?
白榆感慨的是,自己這個來自五百年后、受過現代教育的靈魂,終究也跟著這個時代墮落了。
之前白榆一直沒有主動張羅什么侍妾、暖床婢女、屋里人之類亂七八糟的角色,主要是心理上有個微妙的小關口。
畢竟白榆的主體意識來自五百年后,而五百年后的社會環境里,法律上不存在這種人身依附的角色,至少不會公開展示和宣揚。
又加上白榆始終是個租房獨居青年,習慣了一個人住,穿越過來后也一直保持著老習慣。
但是在今天,白榆心理上的小關口終于打破了,遭受這個時代同流合污。
白榆開始像挑選貨物一樣,揮舞著銀票,對名單上的女人進行挑挑揀揀。
至于說先前去西院胡同或者本司胡同做事,那從來就沒有心理障礙。
因為五百年后也有類似的場所和產業,所以白榆心理上可以做到無縫銜接。
等花媒婆離去,書房里重新只剩下白榆和錢指揮。
錢指揮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變得沉重起來,“今天還沒說到正事,應該怎么調查和審問你涉嫌貪贓的案子?”
白榆答道:“該怎樣辦就怎樣辦,你正常按照通流程就是。”
對于白榆這種動輒在懸崖邊上左右橫跳的行為,錢指揮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猜想,白榆肯定是還有什么底牌沒打,不然哪還會有心情在這選女人?
不過想了想后,錢指揮還是覺得白榆處境太危險,又說:“總是這樣,也非長久之計啊。
即便緹帥一次兩次乃至三次不成,但緹帥還能再發動第四五六次,最后總有一次能成功。
不要覺得我危聳聽,緹帥這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真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沒完沒了對你耍陰招。”
白榆忍不住諷刺說:“多大的人了?真踏馬的是個陽光老男孩!”
錢威強調說:“而你只要輸一次,就前功盡棄,無論前面贏了幾次都沒用,你能明白這個道理么?”
白榆簡意賅的說:“你這些話的意思,不就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么?”
錢指揮憂心忡忡的嘆道:“你也可以這么理解,所以我才說,你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啊。
就會像是宿命一樣,注定要栽倒在某一次里。”
白榆則答道:“我也明白這個情況,所以我也在等待一個時機。
如果你有心幫我的話,就盡量把案件節奏拖慢一點,多給我時間就好。”
錢指揮說:“明白了,但我也不可能長時間拖延,否則緹帥更有借口拿我開刀了!”
白榆笑道:“拖不下去也沒事,那我就先把案件解決了,繼續等待時機就行。”
錢指揮起身告辭,走到了大門口,又說:“如果你要退贓,我可以借給你幾百兩。
不過事情肯定不只是退贓這么簡單,緹帥肯定會以此為突破口,盡可能的報復你。”
這時候,有位錢指揮的手下校尉飛奔了過來,看樣子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學士徐階、工部尚書雷禮上奏,重修三大殿已經完工。
總衙的指揮們準備聯名上賀表,請錢長官你速速回衙簽名去!”
重修三大殿這項天字一號工程還真竣工了?在錢指揮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震驚。
因為在兩個月之前,白榆就根據京城民間好木匠短缺現象“預測”到了,并且還對錢指揮說過,這里面水很深。
忽然從旁邊傳來一陣怪笑,打斷了錢指揮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