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為學官,在考場目睹學貫五經的現象,難道不應該震驚并好奇嗎?難道不應該迫不及待的閱卷嗎?
你作為學官,猛然間遇到學貫五經的年輕后進,難道不應該產生發現英才的欣喜嗎?難道不應該視為珍寶,加以獎掖嗎?
作為主要職責是培養人才的學官,你這樣的工作態度合適嗎?說是瀆職也不為過!”
這都不是反問三連了,而是反問八連十連!
事情似乎要脫離掌控,敖祭酒心中的厭煩感快壓不住了,直接呵斥道:
“本官如何做事,不用你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兒來教導!”
縱然被呵斥,白榆心里完全不存在新生對學官的畏懼,他揮動著手里試卷,高聲叫囂道:
“學貫五經的試卷你們都不夠高度重視,認真對待,那我也不用你們閱卷了!
我直接把試卷拿到禮部去,請禮部的前輩們閱卷,我相信禮部的前輩們一定會非常有興趣!”
李監丞忍無可忍的大喝道:“這里都是學官,你這個新生注意尊師重道!
別在這里張牙舞爪的,誰知道你的試卷里到底是不是胡編亂寫,然后在這虛張聲勢的耍詐!”
白榆舉著試卷,挑釁說:“那你猜猜?誤判的后果你懂的。”
眼看著氣氛要僵,張司業便對白榆說:“你把試卷稿紙一張一張展開,我先瀏覽一遍如何?”
白榆同意并照做了,張居正就一目十行,把試卷上七篇八股文快速掃了一遍。
然后對其他學官道:“白榆所不虛,確實做了所有五經題,文章都沒問題。”
同時核實完試卷的張司業心里暗嘆,看來李監丞所的,白榆過去考試不到一個時辰就交卷,真是確有其事了。
也難怪今天交卷時間比過去考試晚了一倍,因為過去寫三篇,今天寫七篇,用時自然要多一倍。
在正常情況下,考場上作七篇八股文要寫到天黑,而白榆到中午就完工了。
而其他學官的最后一線希望也破滅了,白榆沒有虛張聲勢!
他們無法再繼續裝傻,不得不正式面對“學貫五經”這個事實。
敖祭酒和李監丞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神里發現了無奈和苦澀。
在神跡的光輝面前,一切魑魅魍魎暗箱操作竟然如此無力。
怎樣才能合情合理的把一份學貫五經的試卷定為最后一名?
怎樣才能合情合理的把一位十五六歲就能學貫五經的人當成劣生開除?
在線等,小閣老和緹帥都在催,挺急的。
白榆有點餓了,不耐煩的說:“看來你們真是一點態度也沒有了,我還是把試卷拿到禮部,請求更公平的對待!
本人在文壇也小有名氣,年底會有大量雅集聚會,我會把你們這些學官的不公在文壇也宣揚一番!”
張司業不得不打圓場說:“國子監內就能閱卷,何必一定驚動禮部!”
白榆的語氣像是對學官們施恩一樣,“你們想閱卷,也不是不行。
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給我第一名,也就是貢元,今天就要公布!
否則的話,我一定會去禮部控訴考試不公,竟然連學貫五經的試卷都不能拿到第一!”
眾學官心里一起大罵,真是貪得無厭得寸進尺的狗東西!
學貫五經很了不起嗎?學貫五經就能為所欲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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