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廠出來,白榆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老師陳以勤家。
在門口一直蹲守到晚上,才等到老師從裕王府下班回來。
白榆忍不住抱怨道:“裕王學習如此勤奮么?每次等待老師,都要等到晚上才能見到老師回家。”
陳以勤嘆道:“朝廷將裕王托付給我輩,事無巨細安敢不盡心、唯恐不周到!”
他和高拱兩位講官不只是講課授業,連管家的工作都一起干了。
如果裕王現在確定當不上太子,正式出外就藩,他們兩位講官就會跟著去外地,成為王府長史。
在文官群體里,伺候藩王的王府長史可不是什么好工作,仕途基本就完犢子了。
這也是很多文官現在不敢太接近裕王府的原因之一。
萬一被拉進裕王府班底,然后又轉型成了藩王的王府官員,就相當于遠離了權力,之前寒窗苦讀、辛苦科舉的功夫就全白費了!
明白了這些,才能明白以后高拱、陳以勤在隆慶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陳以勤還不知道白榆和陸炳昨晚決裂的事情,主動問道:“你今次前來,又有何事?”
白榆反問道:“裕王府現在是不是財務方面很困難?”
嘉靖皇帝親情淡薄,迷信“二龍不相見”的說法,多年來對裕王和景王這兩個兒子不聞不問。
同時掌權的嚴黨支持景王,對裕王府的經費經常拖延克扣,導致裕王府一直在過苦日子。
陳以勤苦笑幾聲,“裕王府什么時候不困難了?莫非你心里還在埋怨,上次從你手里摳走了一千兩銀子?
我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即將到年底,年節比較多,王府想要維持排場和體面,開銷就小不了。”
聽到老師的吐槽,白榆連忙道:“老師拿錢充實裕王府,我怎敢埋怨?”
陳老師說:“那你忽然提起這個作甚?莫非你又搞到錢了?”
白榆便回答說:“既然裕王府還是如此缺錢,那我就不惜自身的去搞錢!
若能略微緩解老師的憂慮,我這當學生的也能含笑瞑目了!”
陳老師:“......”
怎么白榆這語氣像是要犧牲似的?有這么壯烈嗎?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陳以勤忍不住問道。
白榆答道:“為了我們裕王府的大業,我可能會迫不得已的做一些違背道德的事情。
只懇請裕王和老師為我的苦衷背書,他日能證明我的清白!”
陳以勤沉默了片刻后,回應說:“若是殺人放火劫掠,那就別去了,犯法之事不可行。”
“不至于不至于!”白榆解釋說:“不涉及法律,只關系道德!”
陳以勤還在猶豫,就算是違反道德,也過不了心里這關。
白榆勸道:“老師!就當我幫著裕王府在外面干臟活吧,這世道總要有人干臟活,只要不公開牽連到裕王府就行!
一切都是為了大局,我個人忍辱負重也無怨無悔!”
陳以勤狐疑的說:“為什么一定要裕王府背書?怎么聽起來像是要拿裕王府為由頭,在外面胡來?”
白榆急忙解釋:“不是拿裕王府當由頭,這叫師出有名!如果沒有大義名分,我也犯不著委屈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