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剛才白榆直接頂撞陸炳,都沒有“決裂”來的震撼。
還有,什么叫“今后各憑本事”?所有人都在想,白榆到底憑什么?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百戶,就敢主動與錦衣衛總瓢把子決裂,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而且陸炳現在剛協助完成了三大殿工程,明顯風頭正盛,如日中天。
在這種情況下,對陸炳忤逆并決裂,無論智商還是情商,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不明智的。
連陸炳本人都懵住了,感覺極度的不可思議。
白榆不會做出解釋,轉身就離開了錦衣衛總衙。
其他官校看著白榆的背影,心里不約而同的認為,緹帥真是糊涂啊。
為了蔣天養這么一個廢物玩意,失去了白榆這個能上天入地的能人,簡直虧大發了。
人群里有和西城錢指揮相熟的官校,連忙趕到錢指揮宅邸,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錢指揮。
錢指揮心中又驚又駭,睡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半夜直接跑到了白家。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就到了這一步?”錢指揮看到白榆后,愁眉苦臉的說。
對上別人,白榆可能懶得答話,但與錢指揮之間關系太密切了,還是要給面子。
所以白榆就回答道:“緹帥表面和氣,內心傲慢,總想壓服我,我當然不會順從。
就拿今夜之事說,如果不是緹帥搞小動作在先,我會翻臉嗎?”
錢指揮無奈的說:“可是你把蔣天養抓到總衙,當眾與緹帥對質,這不是故意給他難堪么?
你本來可以私下里聯系各方關系,解決蔣天養這個問題。”
白榆反駁說:“你怎么不說,蔣天養可能是受了緹帥的指使?
而且有沒有一種可能,緹帥故意把蔣天養放出來,就是為了逼迫我向他求助?”
對陸炳和白榆的關系,錢指揮可能是全京城看得最清楚的人。
問題的根子就是,白榆似乎一直瞧不上陸炳,始終主動保持距離,更不要說當個死忠下屬。
而陸炳心態又比較驕慢,缺乏對人才“折節下交”的品格,始終高高在上,動輒拿家丁標準要求白榆,這更讓同樣心高氣傲的白榆接受不了。
想到這里,錢指揮嘆道:“雖然你死活看不上緹帥,但也不能怪你,畢竟人各有志。”
白榆笑道:“就沖你這句話,我仍然認可你是我的朋友,無論你以后怎么選。”
錢指揮反問道:“現在不是我怎么選的問題,而是你要怎么辦?
你不會以為,緹帥是善男信女吧?今晚你打了他的臉,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不定我明天就會接到命令,仔細調查你!”
白榆答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就先投靠別人!
京城又不只有陸炳一個大佬,迫不得已時,肯定要找個能遮風擋雨的。”
錢指揮非常好奇的說:“你想投靠誰?京城里能抗衡緹帥的人并不多。”
“當然要保密。”白榆理所當然的說:“你是陸炳親信,我怎么可能告訴你?”
錢指揮又道:“我總覺得你現在的心態很奇怪,好像與往日不同。”
白榆嘆口氣,“因為我想明白了一些問題,念頭通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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