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叔怎么能預判到,自己以后還想再追加一大筆研發經費?
算了算了,不追加就不追加吧,騙到一千兩經費也該知足了。
到了次日,對于胡宗憲到底走沒走,白榆先不管了,直接去戶部領憑照。
然后他拿著憑照又到太仆寺,申請支取現銀。
太仆寺與其他衙門的關聯業務很少,所以到這里來辦事的人并不多。
在太仆寺前堂,當值的老吏檢查了戶部憑照和街道房鈐記后,抬頭問了句:“新來的?知道規矩么?”
和太仆寺打交道的衙署并不多,而且經常來辦事的都是老熟人,但今天來辦事年輕人就是生面孔。
聽到對方問話,白榆輕輕皺起了眉頭,答道:“不知。”
老吏笑了笑說:“如果不知道規矩,你們西城街道房先排上隊,三天后再來看看。”
白榆眨巴了幾下眼睛,內心十分疑惑,昨天張佳胤說,今天就能領錢,怎呢還要有點小波折?
這是因為所謂的“閻王易見,小鬼難纏”,還是說街道房實在太沒排面,被輕視了?
而后白榆開口道:“領銀子的事情一般是街道廳來辦,但你為什么西城來的是街道房,而不是街道廳?”
老吏不耐煩的說:“我管你們來的是街道廳還是街道房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白榆話里有話的說:“因為街道廳像你這樣的書吏、雜役已經全部被我們打斷腿了,街道廳已經徹底癱瘓!”
老吏愣了愣后,回應說:“你打死我也沒用,規矩又不是我定的。”
這就叫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白榆好奇的問道:“那應該去找誰學習規矩?”
老吏很嫻熟的答道:“出太仆寺大門向西而行,第一家茶鋪,靠窗戶坐著的那位柳先生就是。”
白榆抱著一種獵奇心里,想學習一下潛規則是怎么運作的,為以后做技術儲備。
沿著老吏指點,走出大門向西而去,走了幾十步果然看見一家茶鋪。
窗戶開著,站在外面就能看清窗戶旁邊的人,頭戴唐巾,樣貌三十余歲,正搖頭晃腦的喝著茶水。
白榆也沒進去,就站在窗戶外頭,對著唐巾男問道:“是柳先生么?我從不太仆寺過來,前來學習規矩的。”
唐巾男點了點頭,“我就是柳先生,至于規矩很簡單,你把支取銀兩的憑照給我。
然后我去太仆寺把銀子取出來,也不需要你再做什么。
但是我需要從中抽取一成,作為我的辛苦費。”
白榆大失所望,你怎么能如此牛皮?什么也沒干就抽走一成,一點虛的都不玩?
“你抽走的這一成交給誰?”白榆比上課還認真,問道,“總不會是閣下自己吧?”
柳先生拒絕正面回答,“這與你有關系嗎?如果想今天領到錢,就把憑照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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