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見黃錦還在猶豫,當然猜得出黃錦的心理狀態。
他便也打出感情牌勸道:“雖然黃公你和陸炳都出自湖北潛邸,但家父和你情分也不差啊。
你是掌印,家父是首輔,合作這么處理朝政多年,也算是相處愉快吧?”
黃錦深深嘆口氣,“如果你對白榆手里的東西感興趣,直接去拉攏白榆即可,何必讓我為難?”
嚴世蕃答道:“做事總要順勢而為,才可事半而功倍,若有便捷的法門,我也沒必要多浪費力氣。
白榆沒有投靠我們的意思,卻想著投靠黃公你,當然是通過黃公你來做事更簡單。
何況那什么凝土白路修筑技術又不是現實里的物件,簡單粗暴的用強也不一定能搶到。”
黃錦先前根本沒把白榆當回事,真的想不到,此人竟然成了同時成了陸炳和嚴世蕃這兩個大明朝頂尖玩家的焦點。
而且看這樣子,居然還要把自己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卷進來,形成了二選一的局面。
答應陸炳,就會嚴世蕃;答應嚴世蕃,就會得罪陸炳。
當然以他黃錦如今的超然地位,根本不怕得罪人,就算讓別人不爽了又能怎樣?
但如果為了白榆這樣的小卡拉米,就得罪陸炳或者嚴世蕃,完全犯不上啊!
關鍵是得罪了人后,自己卻沒什么收益,這就太扯淡了。
至于說白榆手里有獻禮工程技術,他黃錦作為皇帝的親信大伴太監,又不需要刻意找這種東西跪舔皇帝。
作為一個老練的人物,黃錦立刻想好了表面上都不得罪的措辭:
“陸炳先來找我,按道理說要有個先來后到,我不能答應你什么,不過讓我暫時考慮一下。”
至于考慮多久,那就不好說了,你們各憑本事吧,別總是來道德綁架他這個老太監!
嚴世蕃眼見沒能直接說服黃錦合作,嘆口氣之余,又補了幾句上眼藥說:
“以白榆的性格,既然有了投靠黃公你的念頭,就一定會花樣百出的死纏爛打。
黃公你即使想置身事外,也未見得能甩掉這種狗皮膏藥。
所以黃公還是早點考慮清楚,不然可能就被動了。”
西安門外錦衣衛班房中,被陸炳叫過來的親信黨羽都陷入了沉默中,一起假裝思考收拾白榆的辦法。
之所以假裝,那是因為陸炳太強勢了,如果思考出來的辦法最后不頂用,那就會被陸炳怪罪。
面對白榆這么難纏的人,辦法讓別人去想吧,自己就別冒風險了。
在一干人里,陸炳突然瞥見了躲在角落里的千戶袁真。
先前派了袁真去頂替白榆的職務,所以在這兩天,袁真主要負責接收白榆的攤子,并沒有直接參與其他行動。
陸炳就對袁真問道:“你那邊事情辦得如何了?
有沒有在探員和街道房中,把白榆產生的流毒清除了?
有沒有把探員和官軍們都發動起來,揭發白榆的罪行?”
袁真支支吾吾的說:“一切都還算順利,只是急需尋找一個新的駐地,這兩天主要為此奔波,其他事情還沒來得及做。”
陸炳疑惑又問:“為什么要找新駐地?”
袁真答道:“都察院門房這個地方不太適合開展工作,經過與都察院的協商,我決定退出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