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八個學官里,就有五個人被打過招呼,要求他們仔細安排白榆,從這次考試開始。
以白榆的學術水平和德行,名次給個倒數第一不過分吧?
都倒數第一了,以后再被開除更不過分吧?
白榆見張司業把自己介紹了,就象征性的做了個羅圈揖,算是一起見過了。
再多的禮數就沒了,反正他心知肚明,這里大部分學官都對自己不懷好意,禮數再多又有什么用?
然后白榆大剌剌的說:“聽說新監生入學考試的第一名也有個名號,被稱作貢元,意為當年天下貢生之魁首。
雖然不及科舉中的解元、會元、狀元珍貴,但好歹也是個榮譽。
小子我有心拿個貢元光耀門楣,還望老先生們多多看顧啊。”
眾學官:“......”
干了這么多年,真沒見過這么欠收拾的監生。
難怪如此招人恨,還沒正式開學,就有不止一撥招呼打到國子監,強烈要求清除此人。
張司業對自己先前給出的“承諾”后悔萬分,就白榆這樣作死的樣,想搭把手都搭不上!
算了,就當這“承諾”從來沒有吧!
反正這人大概率要撲街,以后沒能力威脅自己了,完全不足為慮!
在學官們面前亮個相后,白榆就前往考場。
等白榆走得遠些了,有位博士試探著對張司業問道:“你和白榆很熟?”
張司業想也不想的否認了,“不,我們不熟!諸君不要誤會,我只是在他報到的那天,他例行公事的見過一面。”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呵呵”笑了起來,很有默契的樣子。
而后三把手李監丞主動開口道:“聽說白榆此人在過去考試中,多以舞弊通關節,縣試府試院試無不如此。
今日親眼見此人,又覺得他目無尊長、舉止不端、德行不佳,實為劣生。”
李監丞的任務最重,他同時接到了兩個“單子”。
他也理解不了,這個叫白榆的小年輕怎么能做到同時被嚴黨和陸炳兩邊一起搞?
等李監丞說完后,眾人又看向一把手祭酒。
這位祭酒的姓非常小眾,姓敖名銑,先前白榆得知祭酒的名字時,總覺得這個名字應該出現在封神世界或者西游世界......
這位掌管國子監數千監生教育工作的詞林大佬是江西人,一切盡在不中。
敖祭酒稍微猶豫了一下后,點頭道:“近來總有御史彈劾國子監風氣渙散,所以我們現在也該嚴格起來。
白榆這樣的監生明顯就是害群之馬,如果放縱不管,就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任。”
其他學官紛紛回應說:“祭酒之有理,我等受教!”
張司業覺得同僚們的嘴臉很丑惡,相比之下連白榆都顯得眉清目秀了。
但張司業最終什么也沒說,和光同塵于眾人里。
奸佞當國二十多年,這個世道已經變得太爛了,他現在沒有能力改變什么,只能韜光隱晦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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