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鄒御史實在看不下去了,對白榆批評說:“你就不怕因果報應么?你怎樣對別人,別人也會怎樣報復你!
你動輒用垃圾去堵別人的門,別人一樣也會糾集人手,砸了你的衙署!
如此冤冤相報,秩序混亂,你又能得什么好?”
白榆眨了眨眼,“我不怕對等報復啊,街道房那幾間破爛屋舍,還有破爛大門,歡迎來砸,我肯定不心疼!
至于我另一個辦公地點,就在都察院門房這里,別人來砸都察院大門,丟臉的肯定不是我。”
白榆這非常有理的滾刀態度,把鄒御史氣得肝疼,耐住性子又勸道:
“太仆寺是從三品衙門,請你過去商談也算是給了你臉面。
你還這樣滾刀,看在別人眼里,就是不懂禮數了!”
白榆想了想,覺得鄒老師的話似乎也有幾分道理,便召集二十來個直屬人員,出發前往太仆寺。
京城這地方很危險,身邊人太少了就沒安全感。
到了太仆寺大門外,這么多人不可能都進去,白榆便又點了四五個最能打的,緊緊跟隨自己進門。
并且與留在門外的手下約定,如果一個時辰后自己還不出來,就去巡捕營搖人。
太仆寺雜役引著白榆進了二門,然后就折向東邊。
白榆很敏感的叫道:“停住!這不是去正堂的路!”
帶路的雜役稟報說:“今天要見閣下的是左堂陸少卿,并非正卿謝太仆。”
陸少卿?這不是陸白衣的親爹么?白榆扭頭就走,反正不想和這位陸少卿碰面。
主要是有陸白衣這層關系在,白榆感覺自己面對陸少卿時,肯定放不開手腳,無法肆無忌憚不擇手段。
與其束手束腳,還不如不見。
可是有十來條掛著錦衣衛腰牌的大漢站在儀門,對白榆說:“白百戶!還是去見見陸長官,不要叫我們為難。”
作為錦衣衛緹帥陸炳的親弟弟,陸煒身邊有錦衣衛官校當隨從也是很合理的。
白榆心里合計了一下,在這里發生沖突不合算,只能繼續前往太仆寺左堂。
這陸煒祿少卿四十多的年紀,與陸炳長的不是很像,大概因為同父異母,親媽不是同一個的緣故。
所以陸煒就沒有哥哥陸炳混的好,畢竟兩人的親媽差距太大了。陸炳的親媽可是嘉靖皇帝奶娘,而陸煒就沒有這種情分。
但陸煒還是沾了點光,當年哥哥陸炳又從火中救出嘉靖皇帝后,弟弟陸煒就中了文科進士,混進了文官行列。
不過廠衛頭號大佬的弟弟,陸煒在文官里的遭遇,和白榆在文壇的處境差不多,都是被敬而遠之。
看到白榆進來后,陸煒就主動開口說:“前幾日我一直因病臥床不起,所以沒有上衙,不想就發生了這樣奇特的事情。”
白榆也不想扯沒用的,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條件:“我的銀子不接受抽水,柳先生被扣在巡捕營,給我補上一百兩,立刻就放人。”
陸煒莫名其妙的笑了幾聲,“我更想不到,你竟然扣住了那個姓柳的。
這樣,你給我一百兩,我就把他接回來,從此兩清,再無后賬。”
白榆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這位太仆寺少卿的意思是,自己需要給他一百兩?
到手的九百兩不但沒有補足成為一千兩,反而要再少一百,變成八百兩?
白榆自穿越過來,沒見過這么滿嘴跑火車的官員。
陸煒又道:“你可知道,姓柳的是誰的手下?”
白榆答道:“我問過他,但他說沒有得到允許,不會暴露背景。”
陸煒臉上笑意更濃,“我有一個女兒,在外面自稱陸白衣,你很熟悉吧?
這姓柳的就是我那女兒的手下,他按規矩抽水,其實是為我女兒辦事。”
白榆:“......”
我靠!真離譜!離了個大譜!
上躥下跳的鬧了半天,沒想到從自己手里抽水的人居然是陸白衣。
自己早該想到的,除了身份特殊的陸白衣,誰還能有這么大能耐,在太仆寺立規矩?
“她人在哪里?為何不肯現身?”白榆咬牙切齒的問道。
要是陸白衣早現身出來,哪還有這些破事?難道是想躲在暗處看自己笑話?
陸煒答道:“她這幾日也不在城里,陪著她母親,去城外西山上香祈福了。”
阜成門外的西山地區是寺廟非常密集的地方,許多達官貴人都在西山有所供奉。
白榆又甩鍋道:“這姓柳的也是個不懂事的,他如果早亮明背景,事情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