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極近,慕容溪甚至能看清楚圣金眸里映出的自已。
狼狽、蒼白,哪還有此前絕代天驕的模樣。
就是眼前這個修為僅在九階巔峰的少年,竟然將她死死踩在腳下。
她的心湖里,竟破天荒泛起一陣從未有過的觸動。
她想起楚圣罵她“傻逼”時的粗鄙。
想起他揮刀時的驕傲不馴。
更想起他那跨越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強悍。
這少年,好像和自已見過的所有武者都不一樣。
不等這縷心思在心底細細展開,楚圣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不是說笑吧?”
他的金眸里滿是疑惑,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是什么讓你以為,認輸就不用死了?”
這話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慕容溪心底剛冒頭的異樣情緒。
她猛地抬頭,看著楚圣眼底毫無波瀾的冷意,心中難以置信。
她沒想到,自已都已低頭認輸,這少年竟還執意要殺她!
要知道,無論是在玄沙星,還是其他星球,還從沒有人敢對她下過死手。
隨后,她想明白了,是這少年不清楚自已的身份。
慕容溪的聲音又急又顫,連忙解釋道。
“不......你不能殺我!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是玄沙星驚雷閣閣主的親傳弟子,你若殺了我,驚雷閣絕不會放過你。”
“我還是星盟派駐十三號星域的巡察使,星盟律法規定,凡傷害巡察使者,皆以叛星論處!你殺了我,這顆殖民星定會被夷為平地!”
楚圣聽完,不僅沒露出半分忌憚,金眸里的嘲諷更濃。
“你跟之前的那個鳥人,還真是讓我重新找回了以前的感覺啊。”
“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搬背景壓人?”
這話讓慕容溪一愣,沒明白“鳥人”指的是誰,卻能聽出楚圣話語里的不屑。
以前在南澤州的時候,楚圣偶爾還能碰到些不長眼的,打不過就搬出背景來嚇唬他。
可自從去了北荒州,尤其是突破到半步武圣之后,就再沒人敢跟他說這種話了。
因為那時,楚圣已無需什么背景,又或者說他半步武圣的修為,就是他的背景!
慕容溪心底的恐懼徹底爆發,她掙扎著嘶吼。
“我可以給你資源!我的儲物戒里有你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天材地寶,還有功法!”
楚圣嗤笑一聲。
“我是沒長手嘛!?這些東西,殺了你之后,我不會自已拿!?”
慕容溪剛想解釋,她的儲物戒有禁制。
可楚圣卻并未給她機會。
萬兵噬淵瞬間提速,朝著慕容溪斬去。
即便慕容溪的肉身強悍至極,卻仍是被撕開一道口子,鮮血噴涌而出。
而有不朽之力在,這點傷雖然并不致命,卻絕無愈合的可能。
不過片刻,慕容溪便成了血人。
細密的傷口遍布全身。
雖終于爆發全力,掙脫了楚圣的鉗制。
可她才剛站穩身子,便覺一陣天旋地轉。
她看向楚圣,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滿是血絲,以往的驕傲早已被痛苦與不甘取代。
見她又想張口,楚圣眼底掠過一絲不耐,他已懶得聽這女人再多說一句廢話。
萬兵噬淵瞬間化作一道黑影,飛落掌中。
天降正義,出現在慕容溪身前,當頭朝她劈了過去。
慕容溪雖看清刀的軌跡,卻已是無法再行躲避。
她的眼底掠過一絲絕望的自嘲,索性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只微微側過頭。
就算要死,她也不想死得太過狼狽丑陋。
下一刻,肩頸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她的身體被刀勢帶得向后踉蹌,重重摔在焦土上。
頸側的鮮血不斷噴涌,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慕容溪的眼球艱難地動了動,原本布滿血絲的眼中,最后一絲光亮像燃盡的燭火般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