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關的城墻之上,已是一片混亂。
就在剛剛,一道烏光突然從盤龍關北側天際劃過。
快得像流星掠影,拖著細碎的光點。
眾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到底是何物。
就見原先還固若金湯的大陣,瞬間裂開一道縫隙。
淡金色的靈勁從縫隙里瘋狂外泄,光罩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關鍵是裂隙處還殘留古怪能量,以至于,大陣根本無法修復。
所以,陣破已是必然之事。
“走!”
大陣被破的同時,趙承梁當機立斷,便要帶著幾人逃離此地。
若是剛來時,他還能想著拼上一拼。
可此刻,幾人撐了半日,早已不復巔峰水準,反觀異族六名八階卻是個個氣息沉穩。
更別提那道能隨手撕裂大陣的烏光,連護陣都擋不住的古怪存在。
根本沒得打。
繼續留在這里,純粹是無意義的犧牲。
他們可以死,但不能死的毫無沒價值。
暗峰跟曲鐸其實也很意外,那古怪烏光并不是他們安排的。
不過,去他娘的,眼下哪還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殺!給我殺!一個都別放跑!!!”
眼下,是斬殺這幾名八階的最佳時機。
若是讓他們跑了,等他們恢復過來,再想殺他們可難多了。
...
百里之外的一處沙丘之上。
一名腦袋尖銳無比,活像跟錐子似的翼族,正眺望著盤龍關方向。
“你聽,這聲音像不像獵物掉進陷阱時的掙扎?”
一旁,翼族的大長老羽烈,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道。
“先祖怕是忘了,我只是八階,可沒您這般本事,聽到這么遠的聲音。”
“倒也是。”那人頓了頓,隨即收回目光,低聲喃喃道。
“暫時還得委屈你們一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多百年,我便可以帶你們回母星了,我們天穹一族真正的母星。”
羽烈垂著的眼瞼顫了顫。
望著先祖眼底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悵然,卻很難真正感同身受。
原因無他,他不過三百余歲,而他們一族已經來濟寧星兩千年了。
族中那些關于母星的傳說,早在一代代的傳承里變得模糊。
如今族中活著的人,大多連母星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對那片從未踏足的土地有什么執念。
在他們眼里,濟寧星才是他們的家園。
先祖愿意幫他們解決掉大夏人族跟其他異族勢力,讓他們能獨占這顆星球。
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這時,一縷烏光從盤龍關方向疾馳而來,徑直落在翼族先祖攤開的掌心。
光芒散去時,一只巴掌大的異獸顯出身形。
它通體覆著烏亮的細鱗,鱗片在烈陽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湊近看時,能瞧見鱗片下隱隱流動的淡紫微光,像是把夜色里的星子揉碎在了皮下。
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尖,懸著一滴似凝固般的黑血,既不滴落也不消散,就那樣定在尾端,透著幾分詭異的死寂感。
羽烈一臉的異色,雖早已聽先祖說過此獸極為神異。
可瞬間撕開五名八階撐起的大陣,還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翼族先祖指尖輕輕撫過異獸烏亮的鱗甲。
隨后抬眼看向羽烈,聲音里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解釋。
“我好像一直沒跟你說過它的名字,它叫‘殤虺’。”
“它屬于我,可也不屬于我,或者說我只是他的臨時主人。”
“星盟的一位貴人答應我......”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突然止住。
“那個人族小子來了,他的神識有些特殊,感知距離比普通八階遠很多。”
“現在還沒到跟他攤牌的時候,先走,別再把他給嚇到了。”
在蠻荒疆域發生的事,翼族先祖記得很清楚。
若不是他修為參天,已是九階五重,當時他與殤虺就得暴露。
....
與此同時,曲鐸的怒吼像驚雷般炸在盤龍關上空。
“別以為就你們人族會魚死網破,這次,你們全都得死!!!”
一股狂暴的靈勁從他體內噴涌而出。
與趙承梁被逼到絕境,希望借燃燒壽元讓其他人脫困的決絕不同。
曲鐸的氣勢里更多的是惱羞成怒的狠戾。
趙承能清晰感受到,曲鐸的靈勁里帶著股孤注一擲的瘋狂。
其余四位人族武圣,此刻已被異族武圣死死纏住。
別說突圍,連自保都已是勉強,局勢萬分兇險。
曲鐸喘著粗氣,眼底滿是猩紅。
兩日之內,他們一族的八階強者已死了四人。
若是這次再讓趙承梁這五人跑了。
他如何跟族人交代!?
他們金兕戰族往后又如何在濟寧星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