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帳內一片死寂之時。

楚圣突然抬眼望向帳外。

不等眾人反應，他已運起靈氣高喝一聲。

聲音裹挾著磅礴的靈力穿透帳幕，如驚雷般響徹了整個左國城。

“你勸不住本圣，別來自找難堪。”

這聲喝斥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讓帳內蠻族眾人齊齊心頭一緊。

大可汗茫然四顧，不知楚圣這聲怒喝是對誰而發。

倒是大夏來的使者，已經猜到了楚圣這句話是沖誰說的。

原本，他們的想法也跟王院使一樣。

楚圣再桀驁，再殺伐果斷，面對龍小小，他也總該收斂幾分。

可沒曾想，他竟然能絕情至此。

使團中，一位身著錦袍的中年使者再也按捺不住，臉色漲紅地憤然開口。

“楚圣！你既然知道龍前輩來了，那也應該知道他來的目的是什么！”

“他都是為了你！”

“你...你怎能絕情到這種地步！？”

楚圣緩緩抬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絕情？”

他重復著這兩個字，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近乎嘲弄的反問。

“你說本圣絕情？”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讓帳內所有人都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本圣要是真絕情，整個濟寧星，早就該沒一個活人了。”

話音落下，他再未看那使者一眼，徑直轉身望向帳外。

同一時間，帳簾挑開，龍小小緩步走入。

目光與楚圣隔空對上時，無聲地嘆了口氣。

“前天那動靜，還真是你搞出來的......”

此刻，龍小小甚至已經感知不出楚圣的具體實力了。

“你有沒有想過在這大開殺戒的后果？”

楚圣的語氣帶著慣有的桀驁。

“你什么時候見我做事考慮過后果？”

“可我不能看著你亂來。”

“所以，本圣才讓你別來自找難堪。”

龍老頭站立原地，眼中情緒翻涌，最終沉成一片深不見底的復雜。

“你不清楚我的手段。”

楚圣聞，臉上的笑意驟然淡去，眼底金光卻如星亮得驚人。

那光芒里藏著未出鞘的鋒芒，更藏著一種近乎宿命的清醒。

他緩緩側過身，迎上龍小小的目光，語氣平靜卻字字如鐵。

“你也不知道本圣的手段。”

“回去吧，或許日后在中州，本圣能真正見識一下你的手段，但現在...好像還不是時候。”

聞，龍小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老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沒想到，自已最擔心的事，終有一天還是成了現實。

楚圣要走的，根本不是一時意氣的殺伐之路，他是真的打算要與整個大夏聯邦為敵！

靜靜看著龍小小，楚圣那雙眼眸里的鋒芒終于褪去些許。

“不過，本...我還是希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

“我......真的不想殺你。”

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如冰。

龍小小本就佝僂的脊背此刻彎得更厲害了，連鬢角的白發都像是被寒霜染透，整個人仿佛一下老了幾十歲。

他沒有怒斥，沒有反駁，只是沉默地立在原地。

良久，他才緩緩轉身，走向帳門。

背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

走到帳簾邊時，他頓了頓，卻始終沒有回頭。

只一道蒼老的聲音悶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