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局,都是沖著家底來的。”魏川對孟遇春說,“老廖在其中,充其量是個中間人,可背后是誰呢?說實話,您家里這點財產,不值得被做局,所以這事,我覺得有點蹊蹺。”
孟遇春點了點頭:“確實有點,我和孟棠一老一小,怕別人惦記,早些年都沒接過什么大活,在別人看來,我和孟棠是可憐的,直至她上了高中,我才接了大件,但也從來不透露家底。”
孟棠說:“會不會他泄露出去的?跟人家兩杯酒一喝,什么話也兜不住。”
孟遇春說:“他應該不知道,之前試探性地問過幾次,我沒告訴他,他自己的工資夠養活自己的,哪知道還這么廢。”
魏川見老爺子的表情也沒到絕望的地步,問:“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我有什么想法。”孟遇春攤了攤手,“昨天送出去三件木雕,找了點關系看看能不能像你說的那樣,查一查,申請一個債務無效,到現在還在等消息呢。”
魏川點了點頭。
老爺子在木雕界是權威性的代表人物,在雁清這么多年,肯定不會沒有人脈。
只不過賭博做局這種事,和一般案件不一樣。
有組織有預謀,偵查的成本太高了,參與的人員也比較復雜。
就拿上魏家討債的人來說,他們不在賭局之內,僅僅是催債人員。
法治社會,他們也不能亂來,但整天在你面前文明催債也是受不了的。
萬一再被曝出去,影響公司的形象和股價,這才是魏立峰讓魏川分手的原因。
他本人對孟棠倒是沒什么意見,再一個,魏立峰要顧及楚茵的身體狀況,所以才和楚茵站在一條線上。
孟棠沉默片刻,問:“老廖家的麻將館還在開嗎?他和孟懷璋一起輸掉的錢還了嗎?”
“還了。”孟遇春說,“他老婆還的,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家里,被他老婆打了一頓。”
“可我有個疑問。”孟棠說。
魏川和孟遇春齊齊看向她:“什么疑問?”
孟棠對魏川說:“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做局是摸清了家底的,既然這樣,催債的人為什么不來向爺爺要,反倒是去你家?”
魏川和孟遇春對視了眼,發現孟棠問到了點子上。
孟遇春眉頭緊鎖,思考了半晌也沒頭緒。
難道是為了要更多的錢?可也不對。
這些設局會卡在你還得起的一個點上,不至于讓你家破人亡,省得拉著他們同歸于盡。
魏川指了指自己:“既然去我家,沖著我來的?”
“為什么沖著你去?”孟棠也想不通,既然知道她家能賠得起,不是應該催債拿錢走人嗎?平白無故去z市干什么?
三個沉默下去。
“或許沖你倆去的?”方姐在一旁幽幽地說。
孟棠一愣,將臉扭了過去:“為什么這么說?”
“我也是猜的。”方姐說,“他欠了債,不敢回家跟老爺子說,別人只能威脅他,電視上不都這么說,你給我聽著,要是再不還錢,我就把你女兒啊女婿啊父親啊什么的都毀掉。”
孟棠:“……把我毀掉為什么去找魏川?你的意思是讓他家里人發現我家里的真面目,讓魏川跟我分手?可這樣的威脅,你不覺得很沒勁嗎?還不如直接綁架我去威脅孟懷璋。”
方姐攤手:“那我也不知道了。”
魏川垂眸,將方姐的話想了又想,沒出什么頭緒時,孟懷璋從屋里出來了。
看見孟棠,他明顯怔了下,后又小心翼翼朝她笑了笑。
孟棠坐在椅子上沒動,盯著他看了好幾秒,突然說:“你真的很爛!”
孟遇春一愣,一瞬的驚訝后,什么也沒說。
孟懷璋簡直無地自容。
魏川拉住孟棠的手,安慰地拍了拍。
等孟懷璋離開了,魏川說:“現在要報警嗎?”
孟遇春說:“等等我的消息再說吧,主要是他沒有證據,報警了也沒什么用。”
手機響,魏川垂頭一看愣了下,是他爸的助理。
魏川下意識瞥了眼孟棠,走到一邊去接了電話。
助理說:“魏先生讓我過去幫忙處理這件事。”
魏川一喜:“我爸叫的?”
助理應了聲:“我今天下午就過去,會帶著律師,到時候先去和公安的劉局見個面。”
“行。”魏川狠狠松了口氣,“那我在雁清等你,你知道地址嗎?”
“知道,之前查過。”
魏川掛了電話,他轉過頭跟孟棠說:“我爸助理打來的,說下午帶著律師過來,還說——”
“不好了!”
大門外一聲急躁的少年音打破了魏川的話。
“孟爺爺,不好了,璋叔他去找了廖叔,兩人一不合打起來了。”
“璋叔現在掛在麻將館窗戶外的空調外機上,鬧著跳樓呢。”
孟棠一聽,拔腿就往外跑。
“方姐,你照顧一下爺爺,讓他慢點走,我先過去看看。”
魏川扔下一句話,跟著孟棠跑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