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些狗腿子的手就要抓過來,瑤姿的心中儼然涌起了一股殺意。
“住手!”
就在李家小廝的手即將觸碰到瑤姿衣袖,秦蒼腰間的佩刀即將完全出鞘的剎那間,一個清冷如玉,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女聲驟然響起。
聽到聲音的李為舟,身子不由的一僵。
瑤姿立刻循聲望去。
只見人群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素雅精致的馬車。
轎簾被時薇掀開,夏簡兮正踩著腳蹬走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李為舟,臉上的輕佻和得意瞬間凝固,但是很快,他便換上了平日里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喲!夏小姐不是去游湖了嗎?沒想到這西湖游船竟然這么快就回來了?還是說,你是聽說你的‘小白臉’要被我‘請’走了,這才著急的連游湖都不去了?
夏簡兮只當那李為舟在放屁,她快步走到瑤姿身邊,仔細的兩二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確定瑤姿和秦蒼都沒有受傷以后,才又將目光轉向了李為舟。
李為舟被她這么一看,頓時有些心虛。
“李公子!”夏簡兮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清晰,隱約帶著一股怒意,“你當街污我清譽,辱我侍從,更欲強擄我的人,這筆賬,你說該怎么算?”
李為舟聽著夏簡兮的話,本就有些心虛的他更加沒了底氣,但隨即他便惱羞成怒的梗著脖子道:“怎么算?你的人打傷我的人,我抓她回去問個清楚,天經地義!至于污蔑?哼!夏簡兮,你在汴京做的那些好事,還需要我污蔑?你那點破名聲,早就……”
“啪!”
一聲清脆的響動打斷了他的話。
不是巴掌,而是夏簡兮手中那柄剛剛從歌姬手里得來的團扇,就這么被她直接折斷在了手心里。
那一瞬間,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李為舟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來,讓自己的后半句話,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李公子,”夏簡兮微微揚起下巴,眼神睥睨,“汴京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公論,輪不到你在此妄加置喙!倒是你,縱仆行兇,跟蹤我的婢女在先,構陷污蔑在后,如今更是指使家奴意圖強擄,如今這杭州府,莫非已經徹頭徹尾成了你李家說了算了?”
夏簡兮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字字如刀,直指要害。
那“縱仆行兇”、“構陷污蔑”、“意圖強擄”、“藐視王法”幾個詞,像重錘一樣敲在李為舟和周圍看客的心上。
原本還在竊笑看熱鬧的人,此時此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牽累,頓時做鳥獸散去,再沒有人敢繼續在此逗留。
李為舟被她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尤其那句“如今這杭州府,莫非已經徹頭徹尾成了你李家說了算了”,更是戳中了他的痛處。
這些年,他們林家勢頭強勁,到處都是林家的商行,而何必張家,本就是與他們李家不對付,可偏那張家長子,花重金娶了汴京一位大人的私生女,與朝堂接上了厲害的關系。
早知道,早年間的李家,在江南可是龍頭,可如今,卻被這一個兩個的小氏族逼得喘不過氣來:“少在這里顛倒黑白!這個小白臉難道不是你養在外頭的……”
“放肆!”夏簡兮陡然厲喝,那瞬間爆發出的氣勢竟讓李為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李為舟,你三番兩次口出穢,侮辱我夏簡兮的名聲,折辱我將軍府的清譽,真當我夏簡兮是泥捏的不成?”
她話音未落,一直沉默護在她側前方的秦蒼,手中的佩刀終于“鏘啷”一聲,徹底出鞘!
瑤姿的手也按在了腰間軟劍的機簧上,眼神銳利如鷹,只待夏簡兮一聲令下。
李為舟和他那群狗腿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凜冽殺氣駭得臉色煞白,方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夏簡兮冷冷地看著李為舟越來越難看的臉,嘴角帶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李公子,西湖水涼,掉下去滋味可不太好受你是自己帶著你的人滾,還是……讓我的人‘送’你們一程?”
李為舟渾身一哆嗦,看著秦蒼手中那柄殺氣騰騰的刀,又對上夏簡兮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你……你們……好!夏簡兮,你給我等著!”李為舟色厲內荏地撂下一句狠話,卻連看都不敢再看秦蒼一眼,狼狽地一揮手,“我們走!”
說罷,他如同喪家之犬般,帶著一群同樣嚇得腿軟的小廝,灰溜溜地擠出人群,頭也不回地倉皇逃竄,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氣焰。
夏簡兮看了一眼秦蒼,隨后轉身離去:“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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