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戚許說想要吃的和住宿的地方時,中華小當家就知道老大要坑人了。
自從跟了老大,沒干過一件憋屈事,基本上有仇當場就報,就算有迂回作戰,也不過是為了把人騙坑里殺。
等豬頭鎮長沖回來的時候,戚許已經把該燒的都燒的差不多了。
這事既然干了,就不會再給它留有余地。
剛來到鎮長辦公室時,眼前的場景直接給戚許嚇了一跳,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一個個有如指甲蓋大小的小球球,密密麻麻的,幾乎塞滿了整個空間,浮在半空緩緩轉動,折射出細碎又溫暖的光。
戚許嘗試著隨機碰了一個,指尖剛觸碰到光球的瞬間,一股暖洋洋的觸感便涌了上來。
那是個玩家在鄉下外婆家過暑假的記憶片段,蟬鳴聒噪的午后,老槐樹的蔭涼蓋過半個院子,竹藤椅搖搖晃晃,外婆遞來的西瓜甜得能齁到人,連風里都裹著青草和果香。
神奇的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這個記憶片段中玩家的欣喜與快樂,連帶著讓戚許自已的心情都變得好多了,這種感覺確實挺上頭。
還有一個光球是一個玩家在練習武器鞭法的片段,戚許只是感受了片刻,就隱約覺得自已來個鞭子也能耍得有模有樣,手腕處甚至生出了幾分揮鞭時該有的力道與弧度。
這些光球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記憶碎片,分明是豬頭鎮長收割玩家潛能的容器!
那些誘人的美食不是炸彈,是鉤子,勾著玩家沉溺于眼前的享受,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已的記憶、天賦,甚至是未來的可能性,供這黑心鎮長煉化、囤積。
戚許的指尖還停留在半空,方才那股甜膩的快樂余溫未散,卻忽然察覺到一絲極細微的顫動。
是光球在抖。
不是被觸碰后的輕晃,是一種帶著哀求的、微弱到幾乎要湮滅的微弱聲音,像被捂住嘴的孩童,細細碎碎的支支吾吾,滿是絕望。
戚許嘗試著把所有的光球放出去,但是它們仿佛被永遠鎖定到了這處空間,根本無法離開。
原來這些被剝離的記憶和潛能,竟還殘留著一絲屬于玩家的意識。它們被困在這方寸光球里,看著自已被鎮長當作養分囤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連消散都是一種奢望。
戚許嘗試了各種辦法,都沒有辦法破壞掉這個鎮長辦公室的禁制,更沒有辦法讓這些光球離開。
放火燒也不,火焰只能燒在外圍。
戚許正糾結著呢,轉念一想,這些禁制,怎么不是在保護這些記憶光球呢?最起碼火焰燒不進去呀。
戚許直接拿出從員工大食堂順來的打火機,和剛剛從廚神爭霸賽上帶來的一桶食用油,勻稱的灑在了整個鎮長辦公樓。
這里本就是木質結構,應該會很好燃起火焰!
油星子濺在地板上,暈開一圈圈透亮的漬痕,連帶著墻角的蛛網都沾了油光。
戚許拎著空油桶,繞著辦公室走了最后一圈,目光掃過那些依舊在半空輕顫的光球。
它們“無人害怕”,反而有些興奮劇烈飄動了起來。
“砰”的一聲,火星迸濺。
沾了油的木梁瞬間騰起明火,橘紅色的火苗舔舐著墻壁,發出噼啪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