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向文斌耳語了兩句,向文斌怔愣了一瞬,點頭認同他的辦法。
哥倆輕手輕腳的挪到地窖邊,合力將梯子搬到后墻處,打算翻墻逃出院子。
沒料梯子剛擺好,前院突然傳來精壯漢子的說話聲,以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向文斌抬腳要往梯子上爬,被向文學一把扯下,“來不及了,先躲起來。”
性命攸關之際,人總能爆發出意料之外的潛能,哥倆身手利落的穿過枯草堆,分別躲到了牛棚和雞舍里。
幾乎在他們剛藏好的同時,兩名精壯漢子出現在了后院。
瞧見后墻上的梯子,光膀子的漢子罵道:“大爺的,給他們跑了。早知道就不等過完年節,該早點把人處置了。”
另一名漢子詢問,“咱們沒把人看住,向哥和孟哥那邊咋交代呀?”
“荒郊野外的,他們肯定跑不遠,趕緊追,必須把人追回來。讓老子逮到他們,先一人卸他們一條腿。”光膀子的漢子說罷,率先朝前頭跑走,另一名漢子跟在了后頭。
說話聲和腳步聲越來越遠,一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向文學和向文斌才小心翼翼從藏身地鉆了出來。
想到被逮到的后果,向文斌顧不得跟向文學打商量,連滾帶爬的往梯子旁沖。
向文學把他拉回來,“從前門跑。”
這院子的院墻不低,萬一摔了或崴了腳,想跑都跑不掉了。
等兄弟倆偷感極重的遠離了廢棄院落所在的巷子,兩名漢子和被砍了手的年輕人從背陰處閃身出來。
“總算把人打發走了,放人比往回抓人還難。”開口抱怨的是年輕人,他的兩只手全乎,連半根手指都沒少。
光膀子的漢子附和,“可不是,給了機會都不會逃,簡直蠢笨到家了。真不敢相信,這能是向哥的親兄弟。”
一陣涼風吹來,漢子打了個大噴嚏,忙抱住肩膀交代其他兩個人,“凍死老子了!你們先后頭跟上,我得趕緊回屋穿大棉襖去,回頭別給凍感冒了。”
幾人之前沒正經工作,跟孟五一樣靠倒賣物資混日子,現今都跟著向文禮混,算是向文禮手底下的業務員,平日里負責幫他銷貨。
畢竟是在道上混過的,什么差事都能干,包括幫向文禮演戲嚇唬人。
這邊向文學和向文斌一路逃回了城里,直奔公安局而去。
結果沒走到公安局,就在路口撞見向文禮和一名穿警服的中年人有說有笑,兩人拍肩搭背,儼然一副很熟稔的模樣。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兄弟倆便打消了報案的念頭,灰溜溜去車站買回村的車票了。
好在他們的錢票縫在衣服內兜里,有錢買回程的車票,不然這回真有可能命喪在羅城了。
因買不到當天的火車票,兄弟倆是擠公共汽車回的家,路上倒了好幾趟車,到家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向家人正吃晚飯,瞧見堪比流叫花子般的兄弟倆進門,全都怔愣著沒認出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