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我去城里,不分他們老向家的房屋產業,他們沒道理扒著你們父女不放。”
多了一世的記憶,何金鳳比誰都理解向文禮此刻的焦慮。
向文禮一生共經歷過兩次重創,第一次是因腿傷被前妻于美蘭的無情舍棄,第二次則是來自向家人的撕咬。
向文禮的生母并非向老頭的原配妻子,向文禮也不是向老頭的親生兒子,他是五歲那年跟著親媽向老太進的向家。
向老頭過世的原配妻子生有兩兒一女,向老太嫁到向家后,又給向老頭生育了一子一女。
整個向家,只向文禮是個頂著向姓的外人,爹不疼,娘也不怎么愛。
好在向家成分干凈,在村里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顧忌面子沒有太過苛待過向文禮,好生將他養大成人,還給他娶了城里有文化的知青做媳婦。
向文禮自小就知道自已不是真正的向家人,哪怕在家不如其他兄弟姐妹受寵,他也該感念向家的養育之恩。
事業小成后,向文禮力所能及的提拔向家小輩,還將最成器的兩個侄子帶在身邊教導。
向文禮怎么都不會想到,兩個侄子和向家人聯合商業競爭對手,設局將他送進了監獄。
足足被關押了半年之久,在向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向文禮才艱難洗脫掉身上的罪名,重獲自由。
半年的時間,向文禮辛苦建立的工廠被向家人搞得七零八落,事業幾乎毀于一旦。
哪怕后來將向家人繩之以法,也改變不了向文禮心理和事業被重創的事實。
向家人不同于向文禮的前妻于美蘭,一紙離婚證明就能斷絕夫妻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向家有向文禮的血親向老太和同母異父的親弟妹,向老頭對他有多年的養育之恩,親情和恩情都是世上最難甩下的羈絆。
乘坐了一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一行人步行到向陽村,已是半下午的時間。
如今已開春,地里有不少活計,一行人沒進村,就在田埂上碰上了熟面孔。
“喲,文禮和暖丫頭回來了,趕緊回家去吧!春娥嬸子整日念叨你們父女倆,怕你們在外頭出了啥事兒,一提起你們就抹眼淚珠子。”
“謝嫂子提醒,我們這就回家去。”
凡碰上熟識的人,向文禮都停下腳步熱情跟人打招呼,何金鳳則在一旁不耐催促,趾高氣昂不用正眼看人。
向家的大院在村子正中間,向暖一行人剛進胡同口,與得了信出來迎的向家人走了個面對面。
一名梳著胡蘭頭、身著灰衣黑褲,打扮干凈利落的老太太沖在最前頭。
“老三你個沒良心的,這么長時間去哪了呀,一走一個多月沒音訊,我和你爹他們都快擔心死了!”
等走到跟前,向老太舉著手在向文禮身上狠拍了幾下,淚眼摩挲一副擔心壞了的模樣。
向文禮也不躲,由著她拍打自已,“你們就是瞎擔心,我一個幾十歲的大老爺們能出什么事?”
“你是大老爺們,暖丫頭可不是,你咋能一聲不吭把暖丫頭也帶走呢!”
向老太說著,將一旁的向暖拉到跟前,“快讓奶瞧瞧,暖丫頭被你這不靠譜的爸折騰瘦了沒!”
這一看不打緊,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向暖與出門時大變模樣。
個頭高了些,小臉上有了肉,膚色白里透紅,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新的,白凈水靈到比城里娃還像城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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