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葉看了何金鳳一眼,長長嘆氣,“李寡婦不愿嫁到城里,是因為有相好的……她那相好的,是你姐夫。”
即便早就猜出柳寶盛跟李寡婦有染,這得到證實,何金鳳還是控制不住心頭怒火,“柳寶盛、他怎么敢的?”
何金葉抓住她的手臂,“金鳳你小聲些,別給孩子們聽到。”
“聽到就聽到,柳寶盛敢干不要臉的缺德事兒,還怕被人知道?”何金鳳話說一半反應過來,“七姐,你不想讓人知道,不會是想當做什么事兒都沒發生、替柳寶盛兜著吧?”
何金葉垂下眼簾,沒應聲,算是默認了。
何金鳳忍不住拔高音量,“不是,七姐你咋想的呀?柳寶盛不過是個沒多大本事的鄉下漢子,這還不正經勾搭了人,他有哪處值得你留戀?”
何金葉著急忙慌把廚房門關上,滿面著急的解釋,“我沒有舍不得他柳寶盛,只是不想鬧大累及招弟姐妹三個。盼弟剛考上高中,迎弟眼瞧著該嫁人了,他們要是被人知道有個不三不四的爸,這輩子都會被人下看的。”
“可她們有個爛人爸是事實,你還能為了她們姐妹替柳寶盛兜一輩子不成?萬一兜不住呢?”何金鳳心口像被人狠捶了一拳,悶疼的厲害。
她以為,七姐得知柳寶盛和李寡婦茍且后,會做出正確的取舍,卻忽略掉,現在的七姐已經不是原來敢愛敢恨的七姐了。
七姐是三個孩子的母親,發生任何事兒都會首先想著替自已的孩子考慮。
現今的年代不比后世,離婚對女人和孩子的沖擊會很大,尤其在思想陳舊的鄉下,很多女人寧愿輕生,也不會選擇走離婚這條艱難的險路。
“我只要想兜,就能兜得住。”柳金葉的聲音發顫,語氣卻十分篤定。
那天從城里回去,何金葉急著想解開心頭疑惑,沒回自家便去尋了李寡婦。
李寡婦猛然聽見自已能帶著兒子嫁去城里,眼睛立馬亮了,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猶猶豫豫拒絕了何金葉。
李寡婦的表現,讓何金葉更加篤定了心頭的猜測,晚飯桌上,她佯裝無意跟家里人提起了給李寡婦說媒的事兒。
柳寶盛聽罷,面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借由迎弟貪玩兒割的豬草不夠,惱怒將飯桌給掀翻了。
現實的大巴掌甩到臉上,何金葉仍不愿徹底相信曾與她海誓山盟,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是個人渣。
事實就是事實,由不得何金葉自欺欺人,當天夜里,柳寶盛偷偷溜出家,何金葉親眼瞧見人進了李寡婦的屋子。
捉奸成功,何金葉第一反應是惡心,之后便是憤怒,想沖進去把狗男女暴揍一頓。
可何金葉的憤怒并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各種顧忌打敗了,自已丟臉不要緊,何金葉不想三個女兒跟著一起抬不起頭。
對何金葉來說,已經不是十幾歲時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的她,尊嚴和臉面并不值錢,反正她對枕邊的男人和自身的未來早沒有了美好期待,柳寶盛是否勾搭女人于她而并沒有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