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禮在林二剛的圓腦袋上擼了一把,“你們哥幾個天天按時按點的上學,倒是一毫莫取,半點不肯占人家老師的便宜呀!”
林二剛沒聽懂向文禮話里的意思,但直覺不是啥好話,裝傻沒接他的話茬。
老師多嚇人呀,他們干啥要占老師的便宜?
對于向文禮做主讓兩個兒子曠課,何金鳳不大樂意,可瞧著哥倆困到哈欠連天,實在沒什么精神,也就沒開口逼著他們去上學。
吃過早飯,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只留向文禮和兩個剛在家。
到了半上午,向文禮將兩個剛叫醒,帶著他們出了門。
毛紡廠大門口。
陳廣慶疾步從廠里出來,四下望了望,沒看見什么女同志,低罵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剛剛有人給他傳話,說有位年輕女同志在廠門口等他,而徐冬梅今天沒來廠里上班,他以為是徐冬梅找他,急匆匆就出來了,哪曾想,是被人開了涮。
陳廣慶正罵罵咧咧往廠里走,突然有一名十多歲的小孩從他跟前路過,指著他的鼻子說道:“咦?我見過你,你是冬梅姐的對象吧!”
陳廣慶頓住腳步,問小孩,“你認識徐冬梅?”
“冬梅姐是我家鄰居,我當然認識了。我還見過你們倆抱在一起親嘴呢!”小孩兒說著表情一怔,“不過現在冬梅姐不跟你好了,她又跟別人抱著親嘴了。”
一聽這話,陳廣慶瞬間黑了臉,“你胡說八道什么?”
小孩兒不服氣反駁,“我才沒有胡說八道,冬梅姐就要嫁給我們家屬院的林志遠了,剛剛我還瞧見兩人抱在一起呢!”
“你在哪兒瞧見的?”陳廣慶沉著臉問。
“就,就在三合街街口瞧見的。我可沒騙人,不信你自已去瞧。”小孩兒說罷不再搭理陳廣慶,一溜煙跑遠了。
陳廣慶是請假出來的,見小孩兒跑遠了,黑沉著臉繼續往廠里走。
可想到徐冬梅昨天還跟他卿卿我我,今兒又投到了其他男人懷抱里,心頭的火氣好似澆了油的火苗,燒得他恨不得原地爆炸。
忍不了干脆不忍了,陳廣慶咬牙罵了一句,“大爺的,狗男女竟敢耍老子,真把老子當綠毛王八了。”后調轉方向大步朝著三合街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的銀行門口,劉慧交代林志遠,“你拿著錢趕緊回家,哪兒也別去,我順道拐去醫院里看看你爺,等看完了就回家。”
林志遠將衣服口袋里的錢捂緊,點頭應下,“媽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亂跑把錢搞丟的。”
劉慧還是不放心,又仔細囑托了一通才放林志遠離開。
存單和存折非本人存取,手續非常麻煩,母子倆拿著林老太摁過手印的授權委托證明,以及林老頭的住院診斷證明,跟銀行的工作人員協調了一整個上午,才將老兩口存單和存折上的錢全部取了出來。
母子倆分開后,林志遠揣著錢,腳步匆匆往家走。
路過國營飯店,聞到飯香味,他的肚子咕嚕嚕唱起了空城計。
早上出門急沒吃早飯,忙活了一上午,早就餓到前胸貼后背。
可想到口袋里的錢和劉慧的交代,林志遠艱難咽下口中分泌的唾液,繞過飯店繼續往家走。
這會兒是中午下班的時間點,路上的行人和自行車川流不停。
林志遠走到毛紡廠家屬院門口時,突然從路邊竄出來一道頎長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