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潯柏嘴角硬生生擠出一個欣喜若狂的笑。
臉色卻無比慘白,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出來。
怎么會?!
就算是個懷胎七月的女子被打到小產,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更何況她在重傷情況下還掉下了山崖,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
盛昭看著孟洵柏那想笑又笑不出來的表情,努力憋住自已的表情。
哈哈,裝啊,繼續裝!臉都嚇得比鬼白了還不忘記演呢!
李大人又重重一拍驚堂木,震得案上的筆墨都跳了起來。
“孟洵柏!張氏親口指認,是你暗示她去慈安寺上香,又故意半路離開,還有那毆打她的大漢,嘴里也提到了你的名字,小產之后,更是你親手將她扔下山崖!這都是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說著,李大人“啪”的甩出一份文書。
“太醫院三十一處傷情記錄在此,還有張氏畫押的口供!你還有何話要說!”
孟洵柏被李大人這一聲驚堂木震得渾身一抖。
這刑部的文書是蓋了印的,難道說......
那張蔚嵐真的沒死?
他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卻還保持著鎮定。
“大人明察啊!下官從未暗示過嵐娘去慈安寺,是她自已想保孩子平安,這才央求著下官陪她去,半路離開也是翰林院有緊急公務,這一點大人去翰林院一問便知,是做不得假的啊!”
他突然直起身子,指著坐在一旁的盛昭。
“嵐娘出事,下官比誰都著急,找了整整一夜沒合眼,第二日去岳父府上本想讓岳父加派人手,可岳父卻聽信小盛大人的一句猜測就將下官抓了起來。”
“自已女兒出了這么大的事,岳父不急著去找人,反而在毫無憑據的情況下著急誣陷女婿,這難道不蹊蹺嗎?”
“大人啊!下官不得不懷疑,此事是岳父和嵐娘演得一出苦情戲啊!不然人重傷掉下山崖如何能生還,定是岳父心里嫌棄下官出身寒門,不配做他張家的女婿,所以才演了這么一出戲,想誣陷下官,借此讓女兒改嫁高門!請大人明鑒啊!”
說著還擠出幾滴眼淚。
一副自已受了委屈的模樣。
“畜生!!!”
屏風后傳來一聲震天怒吼,張尚書直接掀翻了屏風沖了出來,他雙目猩紅,右手緊緊攥緊,看著跪在地上的孟洵柏,氣得胸口疼。
孟洵柏沒想到剛剛指認的岳父就在一旁,可算是被他抓到了機會。
“大人您看!岳父要打我!他在刑部大堂都敢動手打我,可見心里對我有多不滿,此事絕對是他們張家自導自演!”
兩個衙役慌忙上前攔住,將屏風重新豎起,擋住了張尚書的視線。
圣旨上交代張尚書不得干擾審案,這也是為了他好!
張尚書聽了那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好......好一個白眼狼!”
他聲音啞得不成樣子,眼前一陣陣發黑。
當初真是瞎了眼啊!
他想起那年,這個寒門學子跪在他門口,口口聲聲說“愿以師禮事公”。
是他親自指點他的文章,熬夜為其批改策論,更是他在科考前將自已珍藏的歷年考題悉數相授。
何曾嫌棄過他的出身?!
見他科舉中了榜眼,自已也是打心底里為他高興。
后他與嵐兒情投意合,張家也并未在意他的出身,只要能對嵐兒好就行。
就連成婚時的聘禮,也是他這個岳父偷偷補貼的。